凤倾颜转头看去,登时就见顶着一头白发的老人已经不知何时凑到了近前,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就仿佛她只要一说不喜欢,就会立马伤心欲绝似的,她恍惚间有种照镜子的赶脚,怎么瞅着这老人这演戏劲儿跟自己某些时候这么像呢?
够夸张。
“小凤儿,你不喜欢姥姥的小礼物吗?”
老人又问了一句。
凤倾颜瞅瞅老人,瞅瞅帝曜,瞅瞅某根,终于还是带上了,她一般还是挺敬老的。
老人心满意足,张口就欲赞她乖,但这时一道声音却是飘了进来,“姥姥。”
女子拎着裙就奔跑而来,面上有几许淡淡的红晕,渐染的一张俏丽的脸蛋在这个时候别样娇艳。
老人看着她,眸光一阵混沌,心里忽然有些发酸起来,紫檀杖当下一仍,蹭蹭蹭的便调头跑过去抱住了她,眼底水雾渐浓,“曦丫头呀,姥姥好久没见你了,你都不知道,姥姥都想死你了都,你说你,没事儿跳什么崖,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得往崖下跳,崖有什么好跳的啊,下面又没金子,以后不准那样了知道不?”
“嗯嗯嗯,和曦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杜灵儿点着头,眼泪朦胧而起,只是心底都快老人骂一万遍了,这当她背是门板呢?一直拍,很疼好吗?
一老一少在殿中抱着、哭着、说着话儿。
一时半会儿,好吧,一时半会儿怕是完不了,不过凤倾颜算看出来了,这老人怕是跟帝和曦的关系颇深,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帮帝和曦,现在又这般模样,虽说嘴上在埋怨在念叨,话语也比较怪诞,甚至手也在不断的拍打帝和曦,但那感情绝对是真实的。
真实的感情。
心疼。
“你们喊她姥姥,她是帝和曦的姥姥?”
“嗯,亲姥姥,祖姥姥。”
帝曜说:她的具体名讳,他不得而知,只知道她一直随夫家姓童,居住在童家祖宅,临近陇城之地,大家都喊她童姥姥,再简单一点的直接喊姥姥,如他们这些熟悉的晚辈便是如此。
帝曜说:她是帝和曦现今尚在世的唯一亲人,是帝和曦母亲的母亲的母亲,真正的祖宗辈,老祖宗,与他祖爷爷祖奶奶乃是生死之交,曾经一起游历过山河,曾经一起闯荡过江湖,曾经一起畅谈过天下,关系匪浅。
帝曜说:她是一个资产极为富足的老人,也是一个极为长寿的老人,更是他父皇极为尊重的老人,同时也是身有先皇皇牌可以随时入宫,甚至不用通禀,便能随意入风南皇宫任何地方的老人,帝和曦在时,常常来。
帝曜说……
“小帝儿,你这就不对了啊,你怎么不说说姥姥给你做饭,给你做衣服,给你洗澡,给你擦小屁屁,给你换尿布,等等的事儿?关说姥姥有什么意思?”老人突然转回头,拾起紫檀杖,天外飞仙的对帝曜冒了一句。
帝曜滞住。
老人又道:“话说呀,说起你这些事儿,还有一件事儿要特别提一下,那个舅……”
帝曜这下子坐不住了,没等老人说完,一个箭步上前搀住了老人,道:“好久未曾尝过姥姥的手艺,朕怀念得紧,正好这离午时不远,姥姥不妨露一手,让我们晚辈再尝尝久违的味道。”
“久什么违啊,姥姥还没说完呢,你闪开点,小凤儿呀,姥姥跟你说个趣儿事,你怕是还不知道,他呀,那个时候……”
这一次,老人的话仍旧没说完,嗖的一声,带一阵清风,帝曜没影了,一下子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老人笑,“他害羞了。”
老人,嗯,童姥姥,脾性有点怪诞,井然的是童心未泯,老顽童一个,曝帝曜儿时的囧事儿就曝新闻似的,令凤倾颜差点没笑趴了去,她才知道帝曜儿时,也就是两岁之前,如此,那般,这样的……可爱无敌,萌情四射。
他喊赵莫山等人舅爷的起因竟是……
“哎唷不行了,我家曜曜太喜剧了,我才发现他能这么喜剧,这还是他吗?还有那莫山舅爷,也太搞了他。”
“可不是吗,当时姥姥我差点直接被,就像你说的,雷死。”
童姥姥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说:小帝儿的囧事儿还不只这些,多着呢。
接着,凤倾颜眼泪飚出来了,是笑飚的。
接着,外面的侍卫,捂耳了,这些不能听啊,听了皇上肯定会秋后算账,姥姥辈分高,身份大,皇上没法拿姥姥怎样,拿他们就随便了。
接着,没接着了,杜灵儿看着一会儿就好得跟姐妹儿似的一老一少,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她姥姥’,这把她抛一边,跟别人聊得这般热乎,算怎么回事儿?她张口就欲说话,但话还没出口,面颊已僵住,感觉着某种感觉卷席而来,如暴风雨来临,愈来愈强烈,她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可……
砰。
茶杯坠地,一老一少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
“曦丫头,你怎么了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