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再不好,班还是要上。
路书秋早上又包了冰块敷了脚踝,才套上平跟鞋子出门。坐在公车上几番挣扎不过,再一次拿出手机拨了那个号码。
嘟,嘟,嘟。
她的眼睛一亮,可以打通?正期待着忽然电话一声急促的嘟声,再传来就是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沉着脸放下手机,半响自嘲般笑笑,可以接通,但居然立刻被挂了电话啊。
白印怀,想不到你是这般拙劣幼稚,这样的把戏很有意思么。
同一时刻,普通住宅区里某一层房子里,一个年轻的女人握着手机满脸的恐慌。
公车在离大厦还有一段距离的站头停下。路书秋下了车,沿着街道的树木走着。初春的气候下,年前载下的树苗正在慢慢发芽生长,不久就能迎风招展。她盯着其中一棵有着鲜嫩叶子的树苗望了许久,那么绿那么新,生在充满希望的春天,长在活力四射的夏天,在忧郁多情的秋天里成熟,在寒冷肃穆的冬天沉睡,然后来年又发出枝桠。
真好。这么崭新的生命,这么明媚的明天。
多么地让人羡慕。
路书秋又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提步前进。再羡慕也没有用,美好的事物看着舒服,但终归不属于她。即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留恋。
很快来到大厦前,也许是走路过多,她的脚踝处隐隐作痛,忍不住停下脚步动作轻缓地放松伤处。
“小秋。”忽然有一个男声在叫她。路书秋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影飞快地跑来。
刘枫背着公文包,一脸焦急地跑过来,见到她后大呼大吸地喘着气。引得边上一个眼神肃穆的中年男人看过来。
他怎么会来?上次约会中途跑掉后路书秋确实是打定主意等他主动上门。但他一大早忽然冒出,还是在她上班的路上,怎么都觉得时机不太对。“刘先生?这么早,有事?”
“呼,呼。”又喘了几口,刘枫才稍微缓过来,起身走进她,亲昵地对着她笑,“小秋。”
路书秋被这一声叫唤恶到,但这个刘枫接近自己的目的还未弄清楚,她不好将局面弄得太僵,只好按捺着情绪应声,“嗯,什么事?”
听到那声答应刘枫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一丝喜悦,脸上笑容也更加灿烂,“没什么要紧事……”又凑得更近几乎要贴着她的脸,语气暧昧,“只是特别特别想你。”
他的靠近让路书秋手心不由握紧,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抬头眼睛一弯,“真巧,我也在想。”
刘枫嘴角咧得更开,“小秋也在想我?”
路书秋微微垂了眼,外人看着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是想着要跟你见一面。”上次钓鱼鱼饵下去,鱼还没钓上来呢。
她这个样子看得刘枫欣喜不已,乐呵呵地又凑近,路书秋正要避开却被一把拉住手臂,抬眼目光对视,刘枫的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眼睛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种喜欢和愉悦,她望着他,只看到藏匿在深处的一丝狡黠、算计。
他要做什么?路书秋心中警觉起来。只见他从包里取出什么东西硬往她手里一塞,附在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就大步退开,跑到几米远后又回身招手大叫,“小秋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你!爱你!”居然临走前还发一个飞吻。
他一系列动作利落畅快,路书秋来不及反应,等待人都走远了,她抱着手里的用黑色皮革公文套包着的东西皱了眉头。带着好奇地心思拉出一角,里面是一个棕色的档案袋子,看着很普通,只是面上好像印着绿色的字,她正想细看,眼角瞄到一边的中年男子的目光注视过来。
路书秋的动作停顿了一秒,随即慢条斯理地将袋子重新收回皮革套里,她就这么搂着这份来历不明的东西走进大厦。过旋转门时跟那个中年男人擦肩而过,男人的眼神充满打量怀疑。她并没有注意,只一心想着刘枫塞给她时说的那句话。
刘枫凑近她附耳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来答案要在这里面找了。路书秋垂眼看了看手中的东西,脚下步伐加快坐上了电梯。
刚走进办公室她座位上的电话就响起来,她快步走过去接起来,“喂。我是路书秋。好,你说,嗯,我这就过去。”又是跑腿的工作。这份东西等下再来看吧,手指触着皮革的纹路她将东西放进抽屉仔细上了锁,确认安全好起身离开了。
她这出去就跑了近两个小时的腿,回来时怀里又多了一踏厚厚的带处理的文件。去办公室的路上有一转弯,她赶着回去脚下飞快又要不时低头护着文件,稍一疏忽,便和对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文件唰啦啦的往地上散开来。
糟!路书秋立刻蹲下来捡。与她撞在一起的那个人也蹲下来,一边帮忙捡有些维诺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撒都撒了道歉也没什么用,况且她自己也有责任,路书秋微微侧头说,“没事。我也有错。刚才大意没注意看路。”
那边人的动作稍一停顿,又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后面又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路书秋听不清楚,“什么?”大概猜到是道歉的那些话,她又抽空安慰说,“真的没关系的。你帮我捡起来就是了。”
“哦。”那个人呆呆地应下,忽然手下迅速起来,这边一张那边一份,很快就将散落的文件全部都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