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来也得想!”濡以沫口气突然变得狠厉,很诧异他会有如此表现,然当我想到他对冥祉的眷恋和向往,我便觉得他这狠厉也是有理由的。他不想这个副主府的别院被外面那些个闹事者付之断垣,他希望生活在明媚的光明之下。
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狠厉,反而下了床慢吞吞地收拾起自己来。
濡以沫着急:“你有没有在想办法!?”
我不急不忙:“有啊,我这不正在想嘛。”
“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瞅瞅急的就差抓耳挠腮变猴子的濡以沫,说:“看不出来就对了。”
濡以沫那个气,估摸着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当然,是想我死。
穿好了外衫,把头发整个束成一个马尾巴,濡以沫见我这么一副装束,恶心道:
“好好的装什么男人。”
我疑惑:“男人?”低头瞄了一眼身上粉嫩嫩的小裙子,这哪里像个男人了?见他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猛然想起我梳的马尾,看看他头上比我还要长的马尾,我终于知道他是因何在判断他说我是在装男人。
黑暗之城与我以往在某些传媒上见到的僵尸不同,他们不剃那半个头,而是颇具汉制,无论是衣着还是发饰,俱是与古汉类同,或者说,他们的服制比同汉制还要古老。
我傲然地甩了一下我顺滑无匹的马尾辫,自负道:“怎么?嫉妒本副主的辫子比你好看了?”
濡以沫表情跟吃了苍蝇没什么两样,他恶心道:“别废话,快点想办法!”然后猫墙角开始狂呕。
我瞟了一眼猫墙角抠喉咙的濡以沫,直接忽略了他的坏脾气,我说:“办法呢,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濡以沫瞬间就来了精神。
“只不过得牺牲一下你的色相。”
不及我把一句话说完,濡以沫那老脸已经长的可以绕地球一圈。本想抬手拍拍他那张大马脸感受一下触感,但惧于他会突然发飙,我还是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我说:“成秋玥对你的感情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如果你出去说一句话,我想比我道歉要强上百倍,除非……”我摊开两手做无所谓状,“除非你不想在这冥祉之中住下去了。”
“我不可以这样对玥儿,”成秋碧紧锁着双眉,“我不能看到她受委屈而不顾。”
“那你就甭想在冥祉再待下去。”我冷然转身,透过打开的窗帘看向阳光璀璨的湛蓝天空。
眼前忽而闪过一抹金色长龙留下的残影,然仔细看去,天空中除了几朵雪白如羊绒的云彩,就只剩下天空的纯蓝和太阳的纯金。
濡以沫既不想伤害成秋玥,更不想失去他在冥祉居住的机会,他很纠结,他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兀自天人交战着。我也不想打扰他,吩咐昨天夜里搬运过来的灰白翅膀们端上菜肴,我在那里一边吃,一边想着怎么把府里这些个灰白翅膀们处理掉——毕竟他们都是和梦魅儿那老女人发生过那个啥的,总是这么相处,我鸭梨很大的说。
吃过早饭,惊奇地发现濡以沫那尊雕塑还站在那里,连个坑儿都没有挪,我就纳闷了,这么一简单的问题,至于想那么久咩?
起身用手指头捅捅已经石化了的濡以沫,我说:“沫沫呀,做个决定有那么难吗?你究竟是想修炼成魔王苍林沐那样的终极旱魃,还是想和你家的成秋玥一起过安静和谐的小日子?二者并不对立,你今天把成秋玥劝回去,也未必就会和她决裂,是不是?”突然间,我觉得我这个女人坏透了。
终于,濡以沫长舒了一口气,他说:“我不会出去劝走玥儿的,”他转目紧盯着我,突然道:“你这个女人,不仅老,还坏透了!”说罢转身欲走。
“呃……”难道我心里想什么他能听到不成?我急唤住他:“等等!”
濡以沫欲走的身形立时一顿,没有转身,他冷淡地问:“还有何事?”
我踌躇了一下,说道:“想我道歉也可以……”濡以沫猛地转身,我继续说道:“不过,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带我去尸城,现在就去。”
“不行!先道歉!”
我挑眉,他这是答应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