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在成秋碧身后,我和濡以沫自也进了姬公孙的龙园。曲水亭台,血红的莲瓣久久绽放,从不见衰败的一天,就像是旱魃的生命,长到没有尽头一样。
才走出几步,就见姬公孙在廊下一张大大的扶手椅上静坐养神,紧闭着一双眼睛,似是在熟睡。这个场景,忽的就让我想起还在娄房里酣睡着的苍,也就是苍林沐,从前一直孤注地认为苍一举一动都和素相似,然此刻看到姬公孙,又觉得他们在某些地方神似,就例如,这睡觉的姿势,就例如,那一双紧闭的眼睛,就例如,那棱线倔强的嘴唇,就例如,那容长的白皙脸庞,就例如看得出神,我竟忘了停下脚上的步子,直到了姬公孙身边,我才似想起什么猛停下来。
回头向早已停在廊外的成秋碧和濡以沫看去,他们神色凝重,濡以沫还嘴巴一开一合地冲我打手势,然像是怕吵醒姬公孙一样,濡以沫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接收到成秋碧和濡以沫神色上的警告,我下意识朝后退去,可只退了一步,手腕就被一条蛇样的凉滑给缠住。惊恐地垂头看向手腕,就见一只青白的手掌正缠在我的手腕上,顺着那只手寻过去,怵目惊心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无数只和这只青白手掌一样的手掌,从姬公孙的身上旁逸斜出,有的伸向空中,有的伸向地面,有的伸向姬公孙的一侧,有的则伸向我,观其数量,更是骇然,距离如此之近,我几乎都看不出那一只只紧挨着的,是手掌。
下意识屏住呼吸,我用力挣扎着,好似就因为我的这种挣扎,原本旁逸斜出的手臂和手掌,一瞬间,全部朝我的方向袭来,先前那只缠住我手腕的手掌还没放开,现在连脚腕、小腿、大腿、腰间和脖子上,都被与其相似的青白手掌给缠住。
手脚一阵乱挥,我手足无措着想哭的心都有,可是悲摧的是,我连哭都不会了。只知道把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只知道把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因为只有如此,我才能抵御掉那只扼住我脖子的手给我带来的缺氧感成秋碧和濡以沫见我深陷在这些青白手掌里无可自拔,疾步奔上来,一个扯住我,另一个则去扯我身上各处的青白手掌,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手掌竟也是九牛一毛,只见我身上的手掌没有因为他们的帮助而松脱,越来越多的手掌却把他们也一同捆绑在了熟睡的姬公孙一侧。
脸被憋得青里透着红,一边艰难地呼吸着,我一边拼力喊着姬公孙的名字。本是来找他修习法术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法术还没学到,就要葬身在这即将成为师父的人手里。话说姬公孙这功力也忒邪了点,怎么的睡觉还要设如此防备。
绝望扑面而来,就在我以为将要命数不保时,身上缠绕各处的手掌突然松开。挣扎的惯力还在,猛地朝着后方,我直跌出十余步,然后嗵的坐到地上。廊道上的青黑石板冰冷寒凉,观之成秋碧和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