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高头大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五马分尸,而且更是惨不忍睹的碎尸万段,所有刚才跪伏和膜拜的人们,俱被这样一幅骇人的画面给吓傻了。
有人颤抖地指着我身后护持我的人,用同样颤抖的声音说:“鬼、鬼……鬼啊——”一声凄厉的喊叫之后,所有人都跟大晚上碰到鬼似的,四散而逃,眨眼之间,大街上还真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了。
望着瞬间寂静的街道,还有满地碎裂的马儿血肉,我心中也升起一丝丝惧怕。
姬公孙收起脚下黑云,缓缓降落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的方向,看的,却是我身后的那个人。
“雪。”简简单单一个字,已经足够道出我身后来人的身份。
雪倾舒腰间别着一把未出鞘的桃木剑,手中拿着他那张无箭却胜过有箭的巨弓,从我的身后,绕至我的身前。
转身,他看了看我,掩在面具下的面目根本看不清,连目光都看不真切:“受伤了么?”
我摇摇头,身穿的这件蓝衣确实是个宝贝,被那匹烈马那般折腾,除了双手,身上其他各处一点重伤也为落下,即使是臀部的於痕,也很快便消失不见。
“鬼……呃……雪倾舒,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本想继续像从前那样叫他“鬼面”但是适才那些四散而逃的民众口喊着鬼呀鬼的,再称雪倾舒为鬼面,莫名有种贬低了他的感觉。
雪倾舒先是侧身向姬公孙施了个半身礼,随即用他特有的冷声线说道:“我是寻你而来。”
“寻我而来?”有些惊讶:“你知道我没死?”
雪倾舒却是摇头:“其实更明确的说,我是循着血印的踪迹而来,当日你尸沉昰宿山。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不再人世,可是我去事发地点检视之时,却并未找到血印的踪迹。人可以化作烟尘,但玉石这种硬货不能无故消失,无论如何。血印都代表着血族的象征,就算是被人捡取或者偷走。我也有责任将其追回,可我动用了自身所有能动用的能力,却无法觅得血印的踪迹,直到十日前,我突然感受到血印的召唤,可是我随着血印的召唤来到一片山林中,满目所及。却已是一片焦土。”
“一片焦土……”雪倾舒说到此处,我忍不住将他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所说的一片焦土,难道就是我们遭遇大批僵尸的地方?
“如此虽然线索被断,但血印带给我的召唤仍然存在,几乎仅有一天的时间,我循着血印给我留下的讯息,我一路寻了过来,只是一天之后,血印的召唤就突然被截断。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血印的蛛丝马迹,只得按着感觉和沿路打听一些可能对寻找血印有用的消息,才来到了岁寒镇,没想到。一进入镇中,就看到你,这真是……”说着他有些激动,不得不停下来。
“血印的召唤……为何会被突然截断?”这一点真的很奇怪,为何之前血印不召唤雪倾舒,为何偏偏是在我们被僵尸围攻之时召唤雪倾舒,又为何……突然召唤就被截断……听雪倾舒的意思,血印对他的召唤很明显是人为被截断的,否则,他不会加上一个“突然”。
雪倾舒静默了片刻,我知道他对此也是疑虑重重,应该正在深思,索性撇开头看向别处,留足时间给他思考。不期,撇开的视线正正撞上和易初莲并肩而来的禾契笙的目光。
禾契笙对上我的视线,浅浅的勾了下唇角,泰然道:“不用想了,你口中所谓的召唤,是我截断的,还有之前,你之所以找寻不到血印的踪迹,也是因为我动了手脚。”
听到禾契笙犹若摊牌的声音,雪倾舒浑身戾气尽发,阴鹜转头,同时他的手已探摸向他腰间的桃木剑,那剑虽不锋利,可见血封喉,不比人间任何锋锐的兵器差。
有些担忧地看向禾契笙,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禾契笙挑眉:“这不是你的吩咐?”
“我?”
“是你让我为你掩藏踪迹,是你不想被任何人找到,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听了丫头你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