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绵的雨季,按照南国将士们的习惯,多半是要趴窝的,甚至广西、云贵那边儿,还得弄副马吊,哥几个摇着筛子,快快乐乐的玩上一番。
甚至于,在崇祯年间,有着凶悍之称的大乾将士,也不会在雨天刻意训练,而是多半呆在营房里读书识字,因为这个时代,一点小的病症都会要人性命。
不到一定程度,楚行是不愿意让将士们冒着感染风寒的风险训练的。
不过就在这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大明虎贲旅第一团团长文澄帆,与他手下的三千名将士却并不能歇息。
因为他们将比所有人都快一步抵达战场,穿越大明的封锁线,突破大江,先一步构建南岸防御阵地。
这项任务非常艰巨,必须有人执行。
由于大乾拿下扬州府的速度太快,导致扬州府很多内部问题,需要长时间的调理。
对大乾的制度不满意者大有人在,甚至发生过大规模的抗税事件,要知道扬州府的那些大作坊主动不动就有几千几万人,拥有几千人的武装力量再正常不过了。
即便是刘宇烈当初守扬州府的时候,都没打过他们的算盘。
就是因为他们不好惹。
他们不去打朝廷的主意,但是谁敢打他们的主意,他们也会借助自己的威势,给朝廷刻骨铭心的教训。
妥妥的印度科拉尔金矿主式的疯狂操作。
而重新打造的大乾虎贲军,则在其他军队需要花费时间训练和休养生息的时候,选择了以战养战的模式。
采取狠辣的手段,对于敢于对抗大乾的势力进行疯狂的打击。
自成军至今,这支新成立的部队,已经经历了大小七十余战,将士们已经换了整整一茬,军官也换了七成。
但是这也保证了虎贲军的战斗力,迅速飙升至大乾军方超一线水准。
即便是与李大虎的第一兵团主力团交锋,也是占尽了优势。
而虎贲旅第一团团长文澄帆也作为大乾国主楚行夹带之中新放出来的人才,而备受大乾军方高层的瞩目。
纷纷认为这是大乾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下雨天训练,是非常不科学,非常不人道的,即便是将士们穿着蓑衣,感染风寒者也大有人在。
为此,楚行不得不命吴又可随时待命,照顾习惯于雨天训练的虎贲旅第一团的将士们。
或许是老天爷最近嫌弃大雨没有意思,开始该连绵细雨了,雨水落在芭蕉叶上,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而身在泥泞之中的第一团将士们,仿佛都成了腾云驾雾的天兵天将一般。
可见度其实是极其低的,距离三十米,便看不清楚了。
而在这种天气里,将士们的训练依然是十分辛苦的,因为下雨天,会让武器生锈,会让弓弩射不出去,会让火铳无法点燃火绳。
一团的将士们就在这种情况下,在艾菱湖中训练武装泅渡以及水战。
“团长,这皮筏子终究是不如木头来的安全啊,这要是一箭射过来,可就漏气了。”
一个士官,或者说比文澄帆年纪还要大十余岁的老兵,一边儿擦着鼻涕,一边儿蹲在一旁都勤务官端来姜茶。
“什么皮筏子,这叫革船!木头多重,你如果快速背负他们行军?你还嫌弃他?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不如你脑子里的那点浆糊好用吗?”
文澄帆嫌弃的撇了撇嘴,鄙视这个没见识的老家伙,这些革船是大王请能工巧匠“浑脱”而成,又请专门的在水上讨生活的筏子客传授他们使用经验,目的很简单,就是将第一团的袍泽都训练成浪里小白龙。
这群憨货,竟然还敢嫌弃。
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大不敬。
“对了,团座!”
那个被鄙视的老军官丝毫不以为意,他之前是大明的水师的一名老卒,受不了上官克扣粮饷,逃难来的大乾。
入伍之后,每战争先,如今有了五十多亩地,还取了媳妇,小日子过得很舒服。
不过就是改不了那副没见识的样子,“我听说如今的扬州府建设美滴很,大王隔三差五领着文武百官举办庆典,还有还有,听说宣武门前头,每天都要升起我大乾国旗,威风的很,不晓得咱们啥时候可以去看看。”
“不就是升旗么,有啥好看的。”
“其实未必是要去看看升旗,看看大王也成啊。”
文澄帆摇摇头,不过脑海里却泛起了当初自己刚刚加入虎贲军,成为一名战场新丁,跟秦去疾将军身后看升旗的样子。
他到现在都记得,每日清晨,自己看着虎贲军的虎旗升起的时候,自己的心神到底有多激荡。
后来看虎贲旗升起,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信仰。
再到后来,虎贲军起起落落,编制也不断变化,但是他却一直死守虎贲军。
一直到被大王调至身边儿,接受潘统领的特殊训练,才无缘再见军旗冉冉升起。
如今虎贲军虽然成军了,但是属于虎贲军的军旗依然没有发下来,大王说,我们大乾的军旗是有两种办法授予的,第一种,你们尽数牺牲,大乾为了祭奠你们,给你们留下一面旗帜,放在忠烈祠之中,第二种,就是以敌人止血,染尔等之旗。
我虎贲军何时才能有一面属于自己的军旗啊!
至于见大王,想什么美事呢,如今不比当初,大王日夜跟军队守在一起。如今不一样了,大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团座,团座,您是老人了,肯定见过升旗的,跟我们说说呗,那些仪仗队的蠢货太傲气,从来不跟我们说呢。”
另外一个加入虎贲军更晚的将士,忍不住好奇的说道。
“升旗啊,那可是个令人心激荡的事情,要想明白升旗这件事情,要首先领悟何为军旗,军旗是一支部队的魂魄……”
文澄帆的口才不咋地,但是他毕竟是大乾的主力团团长,见识肯定是不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