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驾崩的消息被张让等人压了下来,何艳虽然有心立自己的儿子刘辩为帝,可是现在何进被高燚拘执,何苗又不堪大任,皇宫内外都是十常侍的耳目,对于突然到来的叶十七,她也没有把握去求助,毕竟,她亲手毒杀了叶十七最心爱的女人!
叶十七其实对于立谁为帝是不在乎的,他最恨的刘宏已经身死,大仇得报,却没有好心情,因为张让等人也是帮凶,他要留在洛阳,设法除掉这些太监,才会安心。
为此,虽然叶十七答应了要协助十常侍立刘协为帝,但心底的真实想法却是设法立刘辩为帝,那样的话,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些没有人性的宦官一一除去。
只是不管十常侍还是叶十七,都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何苗。
两支人马前去准备密迎刘辩即位的时候,却意外得知,刘辩几天前就被何苗的主簿乐隐给悄悄接到车骑将军府里了!
“乐先生,你怎么可以擅做主张,将太子殿下带到我的府里来呢?”
车骑将军府中,何苗有些面色不满地埋怨乐隐。
乐隐劝说何苗道:“将军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的局势吗?陛下病重,皇后被幽禁,大将军被南阳太守高燚拘执,十常侍更是无法无天,且城外董卓,叶十七,裴元绍等人马迟迟不离开,莫不是想要趁着洛阳形势不明而来分一杯羹,何氏宗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此刻能挽救何氏一家的,就只有将军您了,张让此前多次想要行贿于您,正是想要拉拢于您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大将军不在,您必须出来主事才行啊!”
何苗起身,焦灼地来回踱着步子,乐隐的话,他不是听不明白,可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想掺杂到那些政治纷争里去,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他的车骑将军何苗,万事只让他的大哥何进去摆平就好。
但是现在——
“先生知道我的为人,我最不喜欢这些政*治*斗*争,不如这样,先生出城去与裴元绍交涉,请求他们放了大哥!”
“不可能的,将军!”乐隐叹息道,“大将军攻打南阳,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理亏在先,况且高燚也不在裴元绍军中,没有高燚的允许,裴元绍是断然不肯放人的,将军恐怕还不知道吧,高燚已经同十常侍达成了协议,十常侍用十亿钱换大将军的人头!”
“什么!”何苗听罢大惊,“那样的话,大哥还有活路吗?”
乐隐接着道:“大将军的死,已经是定局了,所以现在才是将军您上位的最好时机,陛下病重,恐怕会胡言乱语一阵,万一被十常侍蛊惑着留下立协皇子为帝的遗诏,那何氏一族就没有活路了!”
何苗思前想后,觉得乐隐所说很有道理,如果立身保命都做不到,又谈何淡泊名利,怪不得这段时间十常侍不再与他往来了,原来是已经把他当做政敌了。
“先生所说,不无道理,为今之计,当如何决断?”
乐隐见何苗终于不再固执,便将准备已好的话说出:“一,调集重兵,一来自保,二来监视十常侍的举动。二,结好卢植,此人现在掌京中戍卫,权力不小,且此人名重天下,又一向反对废长立幼,得到此人支持的话,将军何愁不能除掉十常侍,保住何氏一脉,光大汉室天威?”
何苗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听乐隐如此一说,连连点头:“先生之言甚善!”
言说之间,下人来报:“有一人自称叫叶十七,要见将军!”
“什么?叶十七竟然来了?”何苗更是吃惊了,他有些无措地看向乐隐道,“他来找我干什么?”
乐隐眉头一皱:“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将军稍安勿躁,且看他会说些什么?”
车骑将军府外,叶十七环视着眼前的建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打听到,刘辩就在这里,而十常侍给他下达的命令,就是杀死刘辩。
他嘴上虽然答应了,心里却做了另外的打算,刘协今年才五岁,正是容易操纵的年纪,而刘辩已经十四岁,过不了多少年,一旦掌握实权,就难免不会打压十常侍,叶十七心中对十常侍恨之入骨的,他不看着这几人得到报应,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府门大开,何苗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乐隐也紧随其后,看见只有叶十七一人等候在这里,不由微微惊诧,乐隐上前道:“尊驾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叶十七眸子在乐隐身上打量了一下,这个名士的名头他是有所耳闻的,关心民生疾苦,又在洛阳开馆免费授学,却甘心屈身于何苗这个无能之辈身上做一主簿,倒也令人捉摸不透。
心中做如是想,叶十七的话却是简单直接:“你们胆子不小,居然敢劫持太子!”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何苗听了,脸色一变,四周的几个亲兵纷纷拔出兵器来,将叶十七包围起来。
叶十七看都不看这些人,冷笑一声道:“这算是做贼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