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潘教授把头埋在手掌里,只听得见抽泣的声音。
狠厉的话已经说尽,潇潇走出会见室,却在门外看见了潘教授的爱人。
潘师母坐在轮椅上,形容枯槁,身后的保姆眉头紧皱,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潘师母叫保姆先出去,面无表情,眼光始终不离潇潇。四年不见,潇潇差点认不出她,师母瘦得厉害,颧骨高高凸起,身子也撑不起衣服,像是只宽大的布袋子随意套在身上,看不出半点血肉。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潇潇从看守所出来的第二天,潘师母亲自到学校看望她,那时候师母的身体就不是很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只要一阵轻风就能吹倒。
尽管师母带了很多礼物来慰问她,她对潘师母也十分抵触,只是缩在床脚,害怕和潘家人有任何交流,更害怕自己会突然失控把对潘金时的敌意发泄在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中年女人身上,如果那样,一定会被潘金时玩死的。
潘师母望着惊弓之鸟似的潇潇,惊讶得抖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半晌之后,她才嗫嚅道:“孩子……对不住了……”
潘师母知道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丈夫时常背着自己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她都忍了,谁叫自己不能尽妻子的义务,可她万万没想到丈夫居然会把主意打到学生身上。事发之后她当即肯定潇潇是无辜的,但潘金时毕竟是她的丈夫,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一身病痛,万一丈夫出了什么事,她自己也得不到保障,为了家族门楣,更为了自己,她选择沉默,眼睁睁看着潇潇被丈夫诬告。其间不是没有挣扎,只是人性都不完美,一度很是煎熬。知道丈夫撤销指控,最开心的莫过于她,她企图做些事来帮丈夫弥补,同时也安抚自己卑微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