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没了马车,天又快要黑了,我们三个只好徒步朝县城走去。背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看来是毒液没清理,因此一直腐蚀着我们的皮肉。可这树林离县里至少还有二十公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到,我们又都饥肠辘辘的,身上还带着伤,眼看快要撑不住了。
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照我们三个的速度也就走了三四公里,天已经黑透了,估计走到县里也要后半夜了。这时,shirley杨一指前方道:“你们看,那里有个寺庙,还有灯火的样子。不如我们先去那里借宿一晚吧,先把伤口简单清理一下。”
胖子赶紧附和道:“杨参谋长说得对,我这疼得快挺不住了,而且饿得也没劲走了,咱们先去那庙里歇歇吧。”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于是三人向庙里走去。
走到庙前仔细一打量,庙并不大,看样子很有些年头,庙门上方悬着一块匾,上书“洗尘庙”三个大字。我见着这庙名有趣,说道:“一般出家人讲究的是出世,心无旁骛,追求至幻至虚的境界。这庙的名字听起来却挺入世,大有涤尽天下尘埃之感。难道说这庙还管民性善恶、社会治安?”
shirley杨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概这庙里最早的住持本是一介热血中人,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落发为僧,虽说遁入空门,却还一心想着匡扶正义、惩恶扬善。”胖子在旁边鼓掌说道:“胡司令、杨参谋长真是悲天悯人、心系天下苍生,这危急时刻还能抽空探讨出世入世的问题。此等宽大胸怀实在是值得我等在午夜梦回之时认真审视自己的灵魂,寻找我与二位的差距。但是我想,此时此刻,我与二位最大的差距就是受伤的程度。”说着转过身让我和shirley杨看他的伤口。
胖子确实受伤比我俩重很多,从背到腿几乎全都露出了红肉,衣裤也被腐蚀坏了,露出半个大白屁股一颤一颤的。shirley杨看见胖子荤素不忌地就转过身来向我们展示他的屁股,顿时红了脸,低头快步走上台阶去敲门。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小沙弥开了门,探出半个脑袋,一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赶紧低了头念“阿弥陀佛”。
shirley杨也双手合十对小沙弥说道:“小师傅别见怪,我们是北京社会科学考察学院的,下午去树林里考察地貌,却不料被林子里一种食人树伤到了,现在又没有车回县城,所以想今晚借宿在这里,容我们清理下伤口。还请小师傅为我们通传一声。”小沙弥上下打量了shirley杨几眼,终于犹犹豫豫地进屋去通传了。
就在胖子马上不耐烦得要骂人的时候,庙里出来了一个年老和尚,大约七十多岁,虽已老态龙钟却精神良好,双眉长垂于眼角,看起来很有些慈眉善目的味道。老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笑呵呵地说道:“我是这庙里的住持释然,三位施主快请进。听闻三位受了伤,还请进庙处理伤口并用些斋饭。”胖子一听有斋饭二话不说就要进去,被我一把拉住。我也双手合十鞠躬,说道:“释然方丈,我们三个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深夜叨扰,多谢收留。这里还有一位女施主,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