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感到极度沮丧时,她在athena的门口看到阿生,她以为阿生会带来好消息,但一切也只是失望,阿生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想说些安慰的说话,却完全说不出口,因门面的说话对阿洁是没意义,他只有默默地让出空间,让阿洁有可以伤心空间(因她说过她不怕伤心,只怕连伤心的空间也没有)。
林洁那夜照常在athena,亦照常工作。只是在夜阑人静时,一杯又一杯的苦酒喝下肚,自说自话:“少年不识愁滋味,不是啊!我不是少年吗?但我已经知愁啦!那种从心走出来的寒意,少年知愁寒如冬,冬天须冷亦尽时,人情却退难回首,只怕永是伤心时。”
磊再也不能看着她自虐,拉开她握着酒杯的手,柔声说:“不要再喝啊!去冼个脸!休息一下吧!”
林洁却不停挣扎并大叫:“你是谁?不要管我!”
磊按着她,并说:“你醉了!”
突然,林洁大力一推,指出他尖叫:“你不是三块石头吗?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又来话我蠢,是,我是笨!但你知不知道我很享受碧瑶需要我的感觉,这样我就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牵绊,我不是那么孤单的,任何人也可以推开我,离弃我。”
她打了个酒嗝,只是不停喃喃自语。沈磊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无比心痛,他知道可能和黄洛贤有关,尝试问:“是不是阿洛有事?”
他看见她摇头,“他没事,只是不让我去探监,他不想见我。”
“是不是误会?”
“不是,他坐监第一天已经告诉我,不要再见他,我又不是他什么人,那样痴緾他会让他很烦厌,我想过是不是他刚坐监他不开心,但之后我不停写信给他也弹回头,又不准我去探他,他一定是觉得我很烦。”
林洁流着泪,却不停地笑着:“我真的很差,很惹人厌,所以我不敢依赖人,便让人依赖我,想不到这样也不行,还是小瑶好,她常常向我撤娇,要我帮忙,好像很占我便宜,但其实是我依赖她的依赖,这才令我真正觉得存在的意义,高薪厚职,荣誉学位都只是冷冰冰的死物,它们不能使我不孤单,你明不明白啊!”
林洁说完,便醉倒了。
她当然不能看到沈磊怜爱的目光及隐约的情愫。
林洁一睡就是明朝早上,头痛欲裂的她完全想不起昨夜发生何事,她只看见盖在身上的男性西装,她知道是磊的,只是始终想不起她和他说过些什么,不想啦!下午去还西装时再问吧!
那天,林洁上了沈磊的办公室,想询问昨夜发生何事,却感到有些尴尬,怎料沈磊给了她一些文件,她好奇一望仍是一些关于升学的文件,她仍是拒绝的,沈磊却施施然地回应:“这些课程是可以遥距修读的,不要再以没时间做借口。”
林洁完完全全地愕然,她从来没有想过事业及学业可以兼顾,她烦恼了数月的事竟让轻松地解决了,真有点不甘心!
林洁故作一屑不顾地说:“你都是想我安心为你沈家做牛做马,奴婢会躬躹尽粹,死而后已啦!”
沈磊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来掩饰她对人的感情,他明白坦言才能得她的信任,他正经地说:“我昨夜反覆想过你的说话,明白你的立场,我昨夜到现在也没睡,都是帮你找资料托人情,使你可以弹性地升学,我这样做是原于我们的交情和你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你知道吗?”
林洁很久没有被人保护和重视的感觉,她心中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但因为碧瑶她尝试无视它,她只好转变话题:“你认为来宾喜欢什么形式的表演?现在就要安排表演嘉宾。”
沈磊虽知她转移话题,但仍认真回应:“其实一些大家长都喜欢老歌,但最好不要找那些现在的明星偶像,他们唱不出那种独有的韵味,算了吧!她们想要的表演嘉宾是很难找,她们是宁缺勿滥的。”
林洁深思一会,又再细问:“她们喜欢吃什么?”
“她们是上海人,当然是喜欢是上海菜。不过她们要地道的,只有卖相和贵价的是得不到她们的欢心的。”
林洁听到一连串条件,就好像发了一场不会醒的恶梦。
不过在林洁的字典里是没有放弃两字,她努力振作弄好那场晚会,同时要令沈家长老改变对小瑶的态度。好厨和嘉宾,还有独特的气氛,她明白一定要找帮手,当然是私人奴才阿生,她已下命令要阿生找懂烹上海菜的好厨,找不到就煎他的皮,而她首先做就是改变athena的装修。
那夜红纱幔连梳化要移走,留空更大的空位,以传统的酒席招呼来宾,以舞台正前方来设酒席,后方用来作表演嘉宾的休息空间及留空作其他用途。灯光亦以明亮为主,尽量缔造大方宽容和蔼的气氛,幸好有空置的地方安排那些用生丝做的红纱幔及昂贵的意大利梳化,如果不能,一定让碧瑶唠叨到耳朵生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