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磊看着这一幕感到异常痛心,他知道因为他李成宙才会怀疑父亲不忠,碧瑶本身可以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都是因为他,弄得她的家支离破碎。他紧握着拳头,心中十分激动,他真期望父亲当初由得他在孤儿院自生自灭,那么父亲就不用赔上他的婚姻、他的家庭。
林洁知道沈磊心中的内疚,她倚着她无言给他安慰。她期望属于沈家的黑暗快些离开吧!
但阴云仍然布满整个沈家。道林家族决定了全面收购沈氏国际,如果沈氏无法进行反收购,沈氏就要易手了,磊想尽办法,也无法提出一个高于道林家族收购价的反收购价,他既无法得到大规模的融资,其他伙伴也因金融风暴而自顾不暇,难道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氏被易手吗?这是沈李两家多年的心血啊!李若儿也竭力帮助,她在法国已听闻罗林的风评,他最喜欢把企业由整化零,把别人的心血完全摧毁是他最大的乐趣,她也不想沈氏走到如斯田地,但无奈就是不够资金。一向能干的李若儿和沈磊此刻也要扯上白旗。
在法国的宾正劝服他的父亲协助沈氏度过危机,然而,宾的父亲却拒绝:“你要我去叫停整个收购计划,基本无可能。沈氏本身的资产值很高,如果不是因大环境拖累,罗林用这个收购价基本收购不到,这是一个甚有利润的计划又怎能叫停呢?况且,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呢?宾,你不要让我为难吧!”
“爸,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想和他争,但他却越来越过份,甚至因为他的好胜而没了一条人命,我真的再看不下去了,你难道就让他败坏道林家族的名声吗?有人惹他不高兴,弄到那人破产,他高兴时,又弄到企业倒闭来庆祝,因这样可以使他更高兴,难道我们就由得他吗?”
他父亲亦只能黯然地说:“你说的一切我何尝不知,选家族代理人时我曾彻底反对由他出任,但家族中有太多唯利是图的人,他们着眼的是罗林可以带给他们的财富,什么商业道德通通是废话。宾,如果你的朋友有办法抵住第一波收购,我才能有藉口出声叫停项目,因盈利会被大幅削减。”
宾无奈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碧瑶。
碧瑶明白宾已经尽力了,但这个消息对他们基本毫无帮助,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最倒霉的是一直用作融资的往来银行的大股东是道林家族,当然不获大规模融资,甚至本来已作的贷款,还款期完全不予宽限,这种种的财政压力,沈氏基本抵挡不住。
林洁望着这几天不停通宵工作的沈磊,丝毫不作打扰,她也尝试找世玉哥哥帮助,但因他那间电视台要更新电视系统,花费不少,也不能帮忙。
忽然,嘭!嘭!一声声巨响传进来,她去大厅一望,只见沈磊用力拍打桌子,把桌子也快砸坏了,林洁知道他心烦,但决不容许他这样失控,她上前拉开他,紧拥他,期望这样可以带给他力量去面对这样的逆境。
近来,唯一庆幸的事就是沈世钧醒来,他与李成宙亦破镜重圆,使碧瑶乐上了好几天。纵然公事上的压力使沈磊透不过气来,但在他探望父亲时亦不流露出来,但又怎能瞒过沈世钧呢?
他语重心长地对磊说:“不要太勉强自己,三十多年前基本没有沈氏,就算现在它真的消失,也不是太可惜的事,唉!灵龟虽寿,终也有时,有开始就有终结,不要太执着吧!”
磊望着父亲,他心知父亲不如他说那么放得开,沈氏员工的生计,多年的心血,祖业的传承,怎能说放就放呢?他这样说只是不想为难他的养子吧!磊真恨自己那么没用,在这么重要的关头竟完全帮不到父亲,还要他分神安慰他。
磊忍着眼泪说:“我出去一会。”
磊站在医院的走廊,深深感到自己的无力,在他沉思期间。
有人打断他:“你是沈磊,是吗?”
来人是李成宙,她回来了好几天,也没有正面见过沈磊,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她甚至觉得沈磊对她十分回避,她隐约知道原因,心头也涌上一阵阵歉意。
她决定主动示好:“你脸色发白,是不是不舒服?”
他摇头,尴尬地离去。
李成宙叫住他:“磊!等等!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磊僵直了身子,无奈地停下。
“磊,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很难消去你对我的敌意,但我仍想衷心说句对不起!”
李成宙见他没有行开的意思,鼓起勇气继续说:“其实我和世钧婚姻失败不是源于你,是因为我对这段婚姻没有信心。望着你现在长大成人,我真的很庆幸世钧力排众议也要帮丹青,否则你真的可能夭折了。我也觉得以前的我很可怕,把所有的嫉恨及挫折都发泄在你的身上,让你在孤儿院受了几年苦,我真的很期望你能原谅我。”
“我不能原谅你。”李成宙心中一阵颓然,但听完磊整句说话却露齿而笑。
“除非你可以令爸爸快乐,我欠他已很多很多,所以请你把久违的幸福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