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当哲玛丽下楼为师姐取药时,刚好遇到了再次来看望郭洪的王副市长一行人,没办法,她只好一同前往。
寒暄过后,要离开时,哲玛丽看到他的吊瓶里的药液快输完了,而护理他的陪护正在外面送客,她就没有急于离开,顺便帮他叫了护士。
真是无巧不成书,邪了门了。
当哲玛丽正按着郭洪已经回血的手腕等待护士来换水时,恰巧被路过这里看望邵若非的穆伟豪看到。
邵若非和郭洪的病房也就隔着一个观察室,他的在靠近电梯口的地方,而邵若非的,在最里面。
没办法,要想去邵若非的病房,必然要经过郭洪所在的房间。
她感到了穆伟豪刚才投过来的刀子一样的目光,刹那间,哲玛丽的肠子都悔青了。
现在这形势,她就算是跳到黄河也是洗不清了。
师姐终于出院了,哲玛丽也算是大功告成,终于解放了。
这一段时间她可是累得够呛。
不仅是身体,最重要的是心累。
一想到穆伟豪那双眼睛,似一把刀子剜在她的心上,那眼神,有厌恶,有仇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不屑,一丝嘲弄。
她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不如,就这样吧,听之任之吧。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穆伟豪却不这么认为,他自从在医院看到哲玛丽在郭洪的病房里之后,就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每天早出晚归不说,在家吃饭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不过,按照公公穆松吉的说法,最近穆伟豪确实为吉利公司花费了大把心血。
其实哲玛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次的巧遇。要不是她看到回血了而去按郭洪的手臂,要不是穆伟豪刚好路过,要不是师姐赶巧也在住院,要不是两个人的病房又在同一个楼层,要不是碰巧又遇到王副市长,要不是正好在那个时候水输完了,那么,事情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一切,也不像现在这样糟糕。
可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事情已经无可救药地发生了,就像覆水一样难收。
说什么早已经放下,说什么全是误会,说什么都是巧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感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连心,似乎也无处安放。
只有和网友诸葛偶尔亮,似乎还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有着聊不完的心事,也只有他,能给她带来一丝快乐。
习惯性地进入,那个心中向往的地方。
不成想,他早已等候在原地。
像是,有一种特别的默契。
不过,不同的是,今晚,他好似心情不太好,不似先前,一上来总是主动问东问西,还总是找乐子来逗她开心。
她想,也许,他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想到以前他对自己的关心,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联络:“想什么呢?难道很忙吗?”
那边好久没有回应。她有些担心,有点着急。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印象中,他好像从来都是很快就回话的。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附了一个歪着头思考的小女孩的头像,旁边独白:这是为什么呢?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她就那样盯着屏幕,不停地刷新,生怕一不小心,疏忽大意看不到他的留言。
可是,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她有点心慌意乱,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甚至,连穆伟豪回家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直到他顺手关上门,嘭的一声响,她才回过神来。
她走过去,接过他的外衣,挂在衣架上,然后,看着他在一边换拖鞋。
那样分明的轮廓,那样高耸的鼻梁,那样浓黑的眉毛,还有,那双足以秒杀女孩子的带电的眼睛,那样修长的身材,那么笔挺的个子,再配上那种标准的小麦色皮肤,呵呵,简直是天衣无缝。这样的美男子,才可以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帅哥。
她看得有点出神,还在脑海中想着雨夜那晚的风情万种,却不知,那画中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她悻悻然回到电脑前,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个小企鹅正在来回扭动着,似乎在跳着一曲特别勾魂的舞曲。
急忙打开,看到的,果然是他:“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开车,现在好了。”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么担心你。”
“哦?傻丫头,担心我什么?说来听听。”
“我……算了,你没事就好。”
“说嘛,人家就要听嘛,你刚才为什么担心我呀?”他撒着娇,追根溯源。
“也不是啦,就是突然和你说话你不理我,一下子心里很没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有什么麻烦事,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理我。”
“呵呵,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就是有烦心事也不会不理你的。”
“是吗?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我的开心果。”
“真的吗?我有那么厉害吗?”
“真的,必须有。”
“你这么说我都有点飘飘然了。”
“嗯,你头发还好吧?”
她一时没明白过来啥意思,“很好呀,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哈哈,那让我看看你头发辫子翘上天没有?”说完,发了一个呲牙咧嘴的耍笑表情。
“去你的吧,赠你一颗臭鸡蛋,接招!”
“咦,真奇怪,你怎么知道就喜欢吃这个?哎,我说,你干脆好事做到底,多给我来几个,我今晚就可以当宵夜了,也省了下酒菜了。”
她能想象他在那边挤鼻子弄眼窃喜的样子,摆在他手下,她心有不甘啊。
“那好,本女王就成全你一次,准备好,记得要拿好哦!”随之而传过去的,是一个个冒着烟的便便。
他发了一个心碎的表情,还有一句让她很是闹心的话:“看来人们经常说的没错,最毒不过妇人心。善变的眼神,难以捉摸的心事,还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难解的谜。”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不是,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转眼间就变了脸?
“你这么这样说呀,太小气了吧,我不就是和你开玩笑的嘛,无非,有点过火而已。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上纲上线啊!”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心胸竟然如此狭窄。
就算你不是个宰相,肚子里撑不了船,那最起码,也能允许她这只顽皮的下虾米,在里面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吧!
她伸手去端玻璃水杯喝水,却不小心把杯子打翻,滚烫的水连同玻璃渣子都吻上了她的手,一下子让她的手钻心的疼,她忍不住大叫起来。
书房里的穆伟豪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看到她的窘样,一句话都没说,拉起她就往卫生间里跑。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在后面拖拉着。直到他那恶狠狠的眼神再度射向她,她才极不情愿地加快脚步。
他先把水龙头拧开,把她的手放在水管下面冲洗。然后到客厅里找到药品箱,先用酒精为她消了毒,并在烫伤处涂抹了药膏,然后又在玻璃划破的地方敷上了创可贴。
她就那样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那样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
拿眼瞧他,还是一脸冷酷的没有一丝表情的样子。
而她的心,早已盛开在了阳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