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一回来,就接管了赵家的田产房屋地契,二房断了收入,指着二老爷那点微薄俸禄度日,上上下下上百口人迟早得出去讨饭,住回来则不同,吃穿用度全是公中出银子,不用花自己半个子儿。
二夫人搬回了西院住,二老爷则是两头住,衙门里事多就住在县衙后院,闲时便回西院住,老祖宗倒也没说什么。
多年来,二夫人与大房交手数次,头一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气得两顿饭没胃口,又被勒令去守灵守了一整夜,早上一回到西院就病倒了,指派了大丫鬟绿春去老祖宗那回禀一声,说今日就不出去跪灵了。
老祖宗刚喝完药,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一早过来请安的方霏忙接过金灵端上来的漱口水,再递到老祖宗手里。
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春揣着手,恭敬地候在一旁,等着回话。
“让她好生歇着。”漱了口,老祖宗拿着帕子擦拭干净嘴角的药汁,面色缓和了许多,“这些天她也该累坏了,让她多歇几天,要尽孝道也不在这两天,别强撑着,省得到时家里又得办场丧事。”
绿春听得头皮发麻,满口应了,回到西院复命时,却不敢原话照搬,只捡好听的回,说老祖宗让二夫人多歇息几天,养好了身子再出去跪灵。
二夫人瞪了绿春一眼,“老祖宗就没说别的?”话音嘶哑,似利器刮过锅底,刺耳得紧。此番她先是气郁,夜里又受了凉,这病倒还真不是装出来的,说起话来喉咙生疼,咳起来更难受。
昨天的事,二夫人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宋大奶奶娘家远在京城,以前大房在京里还好说,有娘家人帮衬着,别的不说,光大房那几个姨娘就不敢造次。这一回了祖籍,宋大奶奶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又哪里来的面子,能去摆平挽香楼的刘氏?
而一向疼爱重孙的老祖宗这次居然没出面,就连老祖宗身边的吴妈妈,从始至终也没站出来替大房说过半句话,等到好戏落幕才起来训人,还是各打五十大板,着实奇怪。
“真没说什么,老祖宗说知道夫人您这几天累着了,特意让您好好歇息……”绿春一个劲儿摇头,忙吩咐小丫鬟端了早饭过来。
二夫人拿起筷子只吃了一口,便全数吐了出来,昨天是没胃口吃饭,今天是想吃也吃不下,喉咙里跟针扎似的疼,不耐地挥挥手,皱眉道:“撤下去,给我熬点清粥来。”
守灵整夜,二夫人困得要死,刚过子时就熬不住了,可灵堂里还有别人在,走不得,又不敢打瞌睡,硬是强撑到凌晨,回西院倒头便睡下了。一觉醒来,竟难受得快要了命,肚子饿得紧,可又吃不下东西,浑身也没力气。
这病倒是正合了二夫人的意,昨天闹得不光失了面子,连里子也没了,她今天可没脸再去前院丢人,便故意让人将病情说得很是严重,起不来床。
二房几个姨娘听闻二夫人病倒,忙赶过来探视,却被拦在外间不让进去,说是怕将病气过给她们。几个姨娘哭哭啼啼的闹,被二夫人扯着嗓子一顿训斥,才乖乖的去前院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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