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本想是给田氏一个台阶下,且料对方却蹬鼻子上脸,倒弄得二夫人自己没了台阶下,不由得暗自腹诽田氏不识抬举。
田氏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盯着二夫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二夫人气得磨牙,又不得不陪着笑,咬牙吩咐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奴才,连我们太夫人的娘亲也敢打,打死你们算是轻的了,还愣着做什么,自己下去领罚。”
几名家丁忡然变色,忙扔了手中的长棍,跪倒一片,忙开口求饶:“二夫人,小的们有眼无珠,小的们知道错了,求二夫人饶命啊!”
二夫人白眼一翻,冷冷道:“你们得罪的又不是我,求我做什么。”说完,朝田氏丢了个眼风,打算让她来做这个顺水人情。
田氏完全会错了意,且在人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心头怒气难消,当即骂道:“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求饶也没用,统统打死!”
“对,统统打死,就在这里打。”方媛从田氏身后探头出来,跟着起哄。
才刚,母女二人确实挨了好几下,发鬓散乱,衣衫不整,像刚打完架似的,狼狈至极。
二夫人眯着眼,暗忖这母女二人太不通人情世故,给脸反而不要脸,跟泼妇撒野似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这种人,若不是因为她们是方霏的娘家人,她连看也不愿看上一眼。怕脏了眼。
田氏见二夫人没说话,当她是默认了此事,却见地上的几名家丁动也不动,田氏不由得火冒三丈,厉声道:“你们这群狗奴才,没听见我的话?还不快动手!”
门前跪着的家丁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愣在那里。
他们是赵家的家丁护院。连二夫人都没权力处置他们的生死。田氏算是什么东西?自然没人听信她的话。
“都聋了?”田氏见了,更加气恼,上前抄起根棍子来,准备亲自动手。“老娘客不是吃素的。别以为装聋作哑就能糊弄过去。”
话音刚一落下。大门里便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田氏抄着棍子上前,抡圆了胳膊正要往下打,虽听见了有人喝止。却还是打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
田氏腰粗膀圆,比男人的力气还大,还刻意照着人的脑袋打,一棍子下去,直接将人打趴下了,仍不死心的再次抡起棍子。
“拦住她!”急匆匆而来的方霏一声厉喝。
门前跪着的另外几名家丁听了,忙朝田氏冲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棍子,将人反手制住。
“反了天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田氏被人架住了手脚,只好动嘴抗议。
“放开我娘!”方媛见状,扑过去朝着几人又叫又打,撒起泼来,很快,也被人制住,在一旁叫骂不停。
方霏站在门槛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同过来的赵大管事站在她身后,正询问报信的小斯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提着裙子,一溜小跑追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忙上前规劝母女二人,语重心长道:“老夫人,二小姐,你们快别说了,外头那么多人看着,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可是你们自己。”
田氏使劲儿挣扎几下,冲着门后的方霏道:“大姑娘,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大姐,都说上门就是客,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方媛赶忙附和道。
方霏沉着脸,袖中的手一颗一颗的拨动念珠,冷冷道:“既然是上门做客,为何不让人替你们通传禀报,反倒在大门上撒泼骂街,成什么样子!”
“我是让他们去通传来着,他们不肯开门不说,还出来人撵我们走,你自己看看,拿着棍子出来的,就兴你们家奴才打人,不兴我骂人的?”田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方媛趁机‘哎呦唉哟’的呻吟几声,反手将她制住的两名家丁见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些。倒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因为她方才喊方霏的那声‘大姐’,方霏并没否认,两人可能真是方霏的娘家人……
田氏一上来便砸门,让开门,哪里有让人去帮她通传?这般明显的颠倒黑白,最先和田氏说话的小斯吓出一身冷汗来,两股颤颤,忙硬着头皮解释道:“太夫人,这位夫人上来就砸门,让小的开门,小的不敢开,她就在外面撒泼,小的以为是无赖上门闹事,才去喊人过来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