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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父亲的死

2023-10-01 作者: 两颗心的百草堂

秦心不知道为何,此刻看到面貌丑陋的楚侯生,想到的不是他将来的辉煌,而是曾经的自己,17岁的她为了莫兴宁穿着暴露,在内衣里面塞厚厚的海绵垫,她一点不羞耻,因为她喜欢莫兴宁啊,喜欢的那样不顾一切,做什么都是高兴的。

可是后来,同样为了莫兴宁,她对着别人俯□体的时候,在低下头,露出沟的时候,她落泪了。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坏人会笑。这句话她看到的太晚,她轻易的舍掉了自己的皇冠,舍掉了自己的尊严,她轻易的悲苦自伤,因为怯懦,因为不勇敢。选择了自以为是的近路,踏上去才发现,通向的是深渊,且永远不能回头。

那一路都会有歌谣: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坏人会笑。像是魔咒一般,一楼吟唱,可是你已经回不了头,只能继续前行,你的皇冠早在你低头那一瞬间,先你一步沉入深渊,她在深渊深处等你,等你一起埋葬或者等你把她重新拾起戴上。

秦心觉得自己在监狱跟别人打架的时候,狼狈的被打的全身是血,被打残的时候,皇冠像是重新戴在了头上,哪怕是在那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她觉得她仍然看到了阳光。

每个女孩都是公主,每个女孩都有一顶皇冠,不要轻易把她摘下。

秦心握着妈妈的手,看着这一刻的楚侯生。

他相貌丑陋,在不知道他将来会成就辉煌,化蛹成蝶的时候,这一刻,他只是一条虫,而且是狰狞的昆虫,只要他稍微懦弱一些,就会如同路边的苍蝇一般,轻易被拍死,可是此刻他仍旧挺直着身躯,仰着头。

秦心没有言语,没有鄙视,没有怜悯,只有一个纯净的微笑。

如同乌云中的阳光,一往无前,照亮所有黑暗。

楚侯生好像看到他电影里的女孩,青春桀骜不羁,即使走进那笼牢,仍旧是面带微笑,头顶皇冠的公主。她犯过错,她痛苦过,她享受过,她始终没有低头,始终面带微笑。

陡然间,相貌丑陋,形容猥琐的楚侯生,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他再没有看路边的苍蝇一眼,他仰着头,如同身穿华服的贵族,他脸上露出笑容,还是跟美丽没有关系,可是你却能感受到他的激动,他的坚持。

“我承认我的电影经费很少,少的都开不起我自己的工资,少的我请不起大牌演员,但是这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来找你,只是因为你合适,这个角色非你莫属。”楚侯生看着秦心,开口道。

他的眼球依旧很凸出,却有魔力一般,柳爱平一只手被女儿握着,另外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旁边放着的炒板栗的铁勺,准备不对劲就用这铁勺敲过去的,可是此刻握着铁勺,硬是没忍心动手。

秦家家风是很好的,秦心爷爷秦宇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他不拘小节,对一些事情却很坚持,不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坚持本心。秦心父亲秦天也是如此。

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柳爱平本来性子跟老公很像,可是自从老公死后,她就慢慢变了,一会黑暗,一会光明,反复无常,她溺爱女儿,听到莫老爷子让女儿和莫兴宁定下婚姻,她的本心是不愿意的,可是另外又有一个私心想让她这么做,她觉得自己疯癫了,可是她一个寡妇,住在破旧的老宅子,整日对着的只有公公和丈夫的遗照,和外面的风言风语,她能不疯吗?如果你看到你丈夫的尸体,脑袋都碎裂了、烂了,衣服上有轮胎反复碾过的痕迹,告诉你这只是一场意外车祸,你该怎么办,你带着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你该怎么办?

柳爱平甚至想过教坏女儿嫁到莫家搅得他们鸡犬不宁,或者也许还能找到当年的真相……所以女儿自杀闹着要去泰西,她最终没有阻止,看着女儿和他们亲近,她自己跟女儿越来越疏远,可是另外一方面她的心却又无时无刻都在煎熬。

直到看到女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医院里,柳爱平才真正后悔了,她后悔了,后悔自己明知道莫家不干净,还要把女儿赔进去。

她不想再失去女儿,她神经绷紧紧的,任何跟女儿有关的风吹草动她都觉得是莫家的阴谋,想到莫家她就忍不住发疯,可是此刻,她内心终究还是像秦家人多一些,也许是女儿握着她的手,让那疯狂的情绪减少了一些,她握着铁勺没有朝楚侯生砸过去。

江术仁却不愿意了,他是很现实的人,什么你合适,只有你合适,这话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居然比自己还无耻,自己好歹还知道找一个影视公司挂名,你居然啥都没有。

“谢谢你觉得我合适,只是我现在还在上学,要跑去拍电影可能不现实,而且我妈妈也不希望我耽误了学习。”秦心握着妈妈的手,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平和的开口道。

江术仁却立刻觉得自己占了上峰,得意洋洋的笑道:“柳女士,你放心,你女儿跟我们签约了也不会耽误学习,我们有专门针对在校学生的培训,这是培训的合同,你看看。”

他大模大样的递出一叠文件。

“秦心,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你跟着我,我让你一定会红,而你要去跟着他拍什么电影,别说一年两年,就是给你五年十年,你还是默默无闻,娱乐圈的水很深,不是一腔热血就可以的。”

此刻江术仁笑的那么恣意,不再叫她秦小姐,而是称呼名字,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秦心仿若看到若干年后那个身体发福意气风发的他,那时候他是一名十分优秀的经纪人,亲手捧红了少女天后多多,在娱乐圈人脉资源深厚,到处如鱼得水。

他那弯下的腰从新挺直,而他踩着上位的那些女孩,却再也没有从淤泥中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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