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宣怀讲述完他的遭遇之后,两人一时都皱着眉头,良久无语。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一个酒楼的后厨,一群靠手艺吃饭的人,竟然也会这般无耻。
“咕噜……”就在两人依然愁眉不展时,突然一阵响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被他们这么一闹,我连饭都给忘了。你在张叔家里吃过了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季宣怀暂时将烦恼抛到一边,边起身往厨房去,边对沈少卿说道。
“嗯……吃的有些早,这会也有点饿了。”沈少卿先是点头应了声,随后又迟疑着补充道。
“哦,那我就多做一些,你想吃什么?”原本径直往厨房去的季宣怀,闻言又停了下来,边想着家里还有什么菜,边问沈少卿道。
“你看着做吧,我也吃不了多少。”沈少卿摇了摇头,随口说道。他并不是真的饿,而是怕季宣怀随便做点吃的对付一顿罢了。
见季宣怀去了厨房之后,沈少卿又在书桌前坐下,油灯里的灯芯烧的有些久了,使得灯光不仅更加昏暗,而且摇晃不定,时暗时明,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在这样的灯光下,他盯着桌上摊开的书许久,不仅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反而有些心浮气躁起来。灯花烧尽了还可以剪,可眼前谁又能给他们指出一条明路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掌柜,毕竟对方为人处事的经验要比他俩丰富的多,而且与酒楼的王老板又有些交情,去找他讨教一二绝对是正确的选择。而且自从他们搬出来之后,张掌柜不仅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比以前更加热情了,见季宣怀去了酒楼之后照顾不了他,便硬是将他拉去吃饭,让人不想承情都难。
这个时候去找他,不管他帮不帮得上忙,都又是一份难以还清的恩情。再说了,当时走的那般干脆,现在又回去求助,他知道,不只是他,季宣怀肯定也不想这么做。一直靠别人,始终是走不远的。
可是,就靠他们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走下去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季宣怀就已经做好了晚饭,端了两碗疙瘩汤进来。
“看来你今天真的是饿坏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疙瘩汤,沈少卿神情古怪地感叹道。要不是被饿得够呛,季宣怀怎么会做出这么有失水准的饭来?
因为加了鸡蛋而呈淡黄色的面疙瘩,嫩绿的青菜,再加上葱和香油,和以往的疙瘩汤相比,明明什么都没少,而且一样的鲜香扑鼻,可就是他这种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人,也能很轻易地看出其中的不同来。
以往大小极为匀称的面疙瘩,变得奇形怪状了起来,长短不一也就算了,有些竟然有拇指粗细,看季宣怀吃的那么欢快,沈少卿真是有些替他担心,生怕他一不留意被噎住了。还有青菜和葱花,既有切成细丝的,也有切成段的、斜块状的,从形状和大小上,简直找不出两片相似的。
照季宣怀以往的水准来说,若不是做的时候太过慌乱的话,那就绝对是和这些食材有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