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靠近过来,阵势实在奢侈繁华。明黄金红宝蓝等等都是明艳高贵的色调让人眼花缭乱,只见成排的宫女宫侍拥戴中,两顶撵轿中坐着黄太后,以及皇上和皇后。
撵轿有轿帘遮挡,让看不太清楚里面人的装扮,不过旁边行走的一名风采卓越的男子,却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男子很难年轻,年约二十,模样生得极为的好看。这份好看非说菱角分明的俊美,却是一种令人眼前一亮,暖到心底深处的舒服。他的肌肤是属于富贵家庭才样的出来的白皙细腻,他有一双弯弯的长眉,最吸引人注目的便是眉毛下的一双星眸。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眸呢,犹如杏眼圆滚水亮,尾端又有一丝桃花眼的清魅风流,然而他的眼神至始至终给人的感觉都是充满着剔透的明亮,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桃花眸的轻佻,被看着时不由的就会他产生了好感。
一眼去看他整体的面容时,就会发现他不仅是生得好看,甚至有几分说不清甜美。甜美这个词汇本该是形容女子的才对,用在男子的身上可谓贬义。不过用在这个男子身上的时候,却让人感觉不到恶意,他的甜美没有任何的娇柔做作,是属于让人见之心悦的美好,想要与之亲近的独特魅力。
今日的他显然也是盛装打扮过,头戴明蓝四方发冠,身穿一袭蓝色的宽袖长袍,袍子的款式繁复贴身,绣纹特殊透着股贵气,腰上该有的配饰一个不少,将他衬得一身贵气庄重。
“西陵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水珑将男子看清楚,知道这人就是西陵的庆王爷,长孙思缘。
“啧。”一声冷漠不屑的声音响起。
水珑一听,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无比自然的接着自言自语说:“不过比起帝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长孙荣极脸色不变,将冷淡不屑的眼神从长孙思缘的身上收回来,冷淡说:“男子的容貌有何好比较的。”
水珑抬起眸子看着长孙荣极的面容,笑眯眯的说:“人都是视觉动物,总是会喜欢好看美好的东西。”
长孙荣极垂下眸子和她的目光对视一起。沉默了半响,他忽而展颜轻笑。一个轻柔的笑容,化散了他平日浑然天成的凌冽的气势,柔和的五官越发充满灵韵,眼中晃动的波澜黯然了周围的繁华。
水珑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色惊了一瞬。
紧接着,就见长孙荣极笑容越发明了了些,捏着她的下颚,缓缓说:“看出来了。”
他眼底的得意,没有被水珑错过,不由的好笑,“看出什么来了?”
长孙荣极弯眉笑着,眼底有得意也有一丝促狭,“看出我的阿珑还是只好色的小狐狸。”
水珑被‘我的阿珑’这样甜腻腻的称呼给腻歪了下,不过总算还是习惯了,反应不大,眯着眼睛凑近看长孙荣极,“谁叫男色太美。”
她的坦然倒是让长孙荣极觉得有趣又好气,故意冷着连说:“倘若他日看到比我更好看的男色,你是不是也这么发花痴过去。”
水珑懒懒的挑挑眉,很无辜的说:“男人不该这么在意的去比较容貌哦。”
长孙荣极被她哽了下,学着用她原话来回敬,“正如阿珑所言,人都是视觉动物,总是会喜欢美好的东西。我虽不愿比较,却见不得阿珑贪恋他人美色。”
水珑无辜问:“天下间还有比帝延更美的男色?”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如说有便是妄自菲薄,若说没就是过度自负。水珑期待着长孙荣极的回答,却见长孙荣极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便是笑得颇有一丝别样邪意,缓缓说:“没有。”
水珑闻声伸手抚摸上长孙荣极的面颊,摸还不止竟然还轻轻的捏。
这行为亲昵的很,不过也周围旁观的人心惊,心想白水珑可真大胆,竟然敢对武王爷做出这样的行径。最最让人吃惊的是,武王爷竟然还任由她的作乱,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长孙荣极任她在自己脸上又摸又捏了一会,见脸色带着好奇,不由淡淡问:“怎么?”
水珑很认真的说:“想看看你这张脸皮到底有多厚。”
“……”长孙荣极一怔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一时也觉得她越发的大胆了,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还觉得颇为的有趣好笑。
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胆敢对他这么放肆,更别说言语里暗中嘲讽他了。这初次的感觉却并不坏,至少发生在水珑的身上并不坏。望着怀中少女故作的姿态,眼中狡黠的光彩,意外的灵动可爱,让他心中痒痒,觉得越发喜欢水珑这种轻松随意的亲近态度,比起当初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相处要好太多了。
“那看出来了没有?”长孙荣极心情愉悦,唇畔带着浅笑,不过口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水珑耸了耸肩,“超出预料,无法估算。”
“呵呵。”长孙荣极笑出声来,捏着水珑的下颚,淡说:“书中有言,情人眼里即为最好。在我眼里,阿珑即为最美。”
见水珑神情不变,他的大拇指摩擦着那吸引他目光的朱红嘴唇,入手的触感柔软湿润,一如所想的舒服美好,他嘴角轻勾起来,继续说道:“阿珑这么喜欢我,自然视我第一。”
话语说得可自信了,水珑却分明听出他口气中的一丝霸道的告诫。
水珑乐了,斜睨着他俊美的面容,“这面皮果然厚得无法估算了。”
长孙荣极徒然用力按了她的嘴唇,表情冷冷的不过眼神里分么透着笑意。
当事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却把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人都惊讶坏了。
虽然他们都听说了长孙荣极喜爱白水珑,不过没有亲眼看见的话,始终有些怀疑。不过这回两人的相处和对话却让他们不得不信了。虽说水珑是长孙荣极的正妃,不过身为人妻,还是王爷的妻子,对王爷本该是充满尊敬,哪里能够这样话里话外打趣甚至是嘲讽。
虽说他们都听得出来这嘲讽没有任何的恶意,大多就好似好友之间的玩笑,不过在重规矩的皇室里却不应该。如今长孙荣极对于水珑的打趣好不生气,还顺着她嬉闹,言语举止里都透出一股说不清的自然亲近,实在让人惊讶。
长孙青青和两人离得最近,不仅将两个的对话听得听出,就连两人的神情变化也看得明白,心中的惊讶比别的人更大。从未想到最不受看好的一对,反而感情最和睦,没有皇室夫妻的相敬如宾,反倒像普通热恋的情人轻松亲昵,看得好生让人羡慕。
长孙青青无声的轻叹一声,压下心底的艳羡,看到浩荡队伍已经到了眼前,便站起了身。
不止是长孙青青站立起身,在场的众人都站了起来。
这全体一站,顿时就让还在坐着的水珑和长孙荣极两人特别的醒目。
水珑侧眸看去,看见前方撵轿已经被放下来,里面的人也相继走出来。目光和黄太后的投来的视线对在一起的时候,确定看到黄太后眼神一瞬的冰寒,轻轻一笑便从长孙荣极的怀里站起来。
长孙荣极的手还放在她的腰身上,顺着她一起站起身,目光稍稍扫过那边撵轿罢了。
虽说水珑和长孙荣极都站了起来,不过慢腾腾的动作谁都看得明白,这样的态度已经是明显的对太后不敬了。众人心思各异,心想黄太后最疼爱武王爷这个儿子,只是看样子武王爷的对太后却不多敬爱啊。
长孙泺寅眉头不可察觉的轻皱了一下,转眼就露出笑容,亲自走到黄太后的身边,扶着她走,一脸孝顺的说:“母后,儿子领您走。”
今日的黄太后穿着一身太后的华服,头发也盘成繁重端雅的发鬓,插着金簪,画着华美的妆容。一眼看去,就连皇后就在她的身边黯然失色,不及她的华丽和美艳,令看到的人都心中惊叹:难怪当年先皇对太后情有独钟,分明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却保养得如此年轻美丽,看着也不过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模样。
一些心思龌蹉的人更是想着,这样风韵犹存的美人,却已经是寡妇一个,也不知道平日里她若是空虚寂寞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真是可惜了。
黄太后和皇上等人落座后,在场的众人这才跟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