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副团外全体都有:“我擦你想怎么的——”
可惜没等群众的质疑声落下,人家又无限唏嘘:“但,这就是青春啊。”
战友们决定原谅一个老男人的间歇性抽风。
唯有默默以来对疯子无甚好感的小鸟,破天荒想给对方第一句评论点个赞。
告别会结束,两个人带好行李锁好门,奔赴长途客运站,等坐上客车等待发车的时候,方筝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手机号,方筝以为是找他代练的,接了电话,没想到居然是之前被偷钱包时给他做笔录的那个警察。
对方生怕他想不起来,还提醒呢:“就那个娃娃脸,有印象没?”
方筝囧,他这辈子就和警察打过这么一次交道,哪能忘:“记得记得。你还说要是将来发现那个贼是累犯,还会联系我。那个,有新证据了?”
“那倒没有,不过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跟警察打交道会有好事,你他妈在逗我?
“那小子托我帮他向你还钱。”
果然在逗我=_=
“喂?能听见吗?”那头没等来回应,以为信号不好。
“啊,能能,”大巴里暖气太猛,让方筝出了一脑门子汗,“那个还钱就不用了,你上回不还劝我嘛,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警察噗嗤乐了:“我劝你那是因为我觉得他不能还,没想到他还真改邪归正了,那这种行为我们得鼓励啊,对不对?”
言外之意你要是拒绝,就是给构建和谐社会泼冷水。
但是狼不吃肉了还把自己肉割了给你吃这种事情很没有说服力啊!
“你确定他改邪归正了?不是又偷的谁吧?”
“确定,”警察叹口气,“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他在我们重点监控名单上吧,拘留出来以后,他就到建筑工地打零工了,估计这是刚攒好一千,没捂热乎就过来找我了。”
“一千?我当时花了一千三呢。”
“……”
“呃,好吧,甭管多少都是意外之喜哈。”
“行了,有时间来我这里拿一下吧,顺便打个收条。”
“啊?”
“啊什么,忘了派出所在哪儿了?”
“不是不是,我正准备回家过年呢。”
“你家在外地?”
“嗯……”
“什么时候回?”
“顺利的话正月十五……”
“你真的不是因为不想再踏入派出所大门所以接口过年遁?”
警察蜀黍你太多疑了=_=
“坏人才怕派出所呢,我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怕!”
“好的,那我还是给你转账吧。”
其实打从一开始你就是想这样的吧=_=
决定了转账,娃娃脸便问方筝要了账号,让他收到钱之后再写个收条,既然不愿意登门,那就把收条邮回来,也不是快递那么浪费钱,平邮就成。
一切搞定,警察蜀黍时间宝贵准备挂电话,方筝还是觉得不踏实,多嘴又问了句:“你们真确定了他不是惯犯?他的手是真快啊。”
娃娃脸把侦查结果据实以告:“我们能查的都查了,连他妈跟谁跑的跑哪儿去了都查到了,但真就没有查到他还有类似行为,不过他自己解释手快是因为从小就跟他爸学变戏法,被打出来的,后来他爸死了他又开始泡网吧玩游戏,手就几乎没闲着的时候。”
前者他不懂不敢说,后者……是真的好难反驳tat
但是团长不死心:“我还是觉得忽然就改邪归正了很可疑……”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动静,方筝等半天,以为断线了,把手机拿下来看,发现还连着,赶紧又贴回耳边,就听见那头轻轻叹息:“被拘留那几天,他奶奶去世了。”
方筝愣住。
电话里还在继续:“你当时不是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连钱都扔了还要死命跑么,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几天他奶奶身体不好,可是家里一分钱都没了,他就去网吧好像是帮人下什么本,反正就是打游戏,想弄点钱,但后来没成功,也实在逼急了,又正好看着你,就下手了。之所以死命跑,就是怕被我们抓着几天回不了家,让老太太担心。唉,有时候吧,怕什么来什么……”
直到挂上电话很久,方筝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宁可没接过这个电话,宁可不要那一千块。
孟初冬什么都没问,只是伸手轻轻把方筝的头揽在了自己肩膀上。
方筝枕着孟初冬的肩膀,不知道对方从自己单方面的电话里是否能还原事实真相,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忽然急切地想回家,想看看父母是否依然健康,奶奶的身子骨是否还那么硬朗。
……
大巴颠簸了很久,直到傍晚,方才抵达。
方筝一觉睡到终点站,醒来时之前那股伤感消散了许多,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感到更多的是紧张和兴奋:“我跟你讲,等会儿你不光会看到我爸我妈,估计还有我奶和我大姑二姑那两家子,因为我家比较大嘛,所以年三十儿通常都是在我家里聚。顺利的话,初二我就带你去我大姨家,我姥姥姥爷都去世了,所以过年那边就是我小舅和我大姨一家子聚,能一直闹哄到初六呢!”
虽然打心底觉得方筝带自己回家是找虐的,可方筝那满脸的期待还是或多或少地感染到了孟初冬,仿佛接下来他们真的会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之前的想法中,只有“仿佛”是用词准确的。
“谁啊——”按下门铃没多久,里面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
没等方筝回答,女人就毫无防备地打开门,然后,愣住了,那表情让人觉得即便来的是劫匪也比他们强。
“妈……”方筝艰难出声,想笑,但脸冻得太僵了没成功。
女人愣了足足半分钟,然后干净利落把方筝扒拉到一边,朝他身后的孟初冬问:“你哪位?”
孟初冬看看方筝,又看看方妈,发现两个人都在等他回话,无奈只好露出礼貌微笑,轻轻鞠了个躬:“我叫孟初冬,你儿子的男朋友。”
因为低着头,孟初冬不知道丈母娘大人是个什么表情,又迟迟没听见对方说话,便慢慢直起腰,哪知道没等站直呢,一记咆哮如山崩地裂灌入耳膜——
“你个兔崽子有能耐再给我说一遍!!!!”
孟初冬只觉得耳朵嗡嗡的疼,可没等“遍”的回音在楼道里转圈,他又感觉到一阵邪风直冲面门!
他猛地向后跳一大截,几乎是跳到了防盗门外半米处,却还是感觉脸颊被什么东西扫到了,微微刺痛,定睛去看,一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的中年秃头壮汉正拿着环卫工人用的那种大扫帚站在门内,上顶天,脚踏地,俨然现代版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可如果你在,他打我你不就可以护着了嘛,他又不好打你这个外人,他又不好打你这个外人,他又不好打你这个外人……】
女朋友的话绝逼不能信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