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安有些发懵,他赶忙返身回去追上父亲,“爸!真没打算大办,这不几位朋友都是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非要让我办办,总不能把场面落小让人笑话吧!”
“谁笑话你?”王建国定住步伐,双眸一瞪,“你不知道我们建国眼下什么情况?焦头烂额!工地的事情还没解决,舆论纷纭!还有一帮子看我们不顺眼的,你不搞排场怕人笑话?你搞这排场我看才叫人笑话!你看看你自己,还有脸笑!我都没脸进去我!”
王亚安笑得尴尬,左右一走一过的自然有目光扫来,叫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老家伙,对自己呼来喝去哪里是当儿子,分明是将自己当孙子。
再看一旁的王亚洁,恐怕早就知道老父亲不顺心,刚在门口还恭维自己,分明就是等着看笑话,背地里更说不定是怎么挑拨离间。
“爸,您先进去,有什么话咱回家再说,毕竟朦朦生日……”
王建国冷哼一声,抬步进了大厅,见这大厅布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老王家虽然在朝西市开发业还算有些脸面,但再怎么说都是新兴企业,刚走上正轨,而他王建国更是寒苦出身,最见不得这么铺张。
这哪里是给孩子办生日宴,分明就是搞了个名流酒会。
搞酒会他不反对,但在这风口浪尖上不是纯心找不自在呢?这大儿子到底长没长脑子?
就连苏绫此刻都有些皱眉,小李的赔偿问题到现在还没落实,小李的母亲眼下正在朝西市住院,而小李本人则是在医院照顾母亲,报纸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这起事件,建国方面暂时还没有给出回应,好在先前还未将小李告上法庭就闹了*事件,如果先前已经告了他,眼下想要撤诉无疑是落人话柄。
如今建国集团能做的就是和解,只是老李的死因必须推至发疯自杀,否则影响项目不说,造成的影响也不好。
老李到底有没有神经病,医院无法给出明确答案,但自杀是无疑的了,而工地上也有不少人亲眼看见老李当场发疯。
至于那名险些中招的警察,王亚安已经为王建国背地给了封口费,警方方面至今也没让媒体抓住把柄。
眼下建国集团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与小李私下协商和解一事,王建国已经下令,只要对方没有狮子大开口,正常范围内多少钱都答应,务必将这个事情快速解决掉。只是小李这几天一直回避建国、回避媒体。
而眼下有些不实媒体报道建国集团拖欠工款、对小李赔偿问题至今未表态等,公众不明所以自然是信了,今日王亚安搞了这么个生日宴,摆明是要落人口舌,只能怪他自己考虑不周,只想着在王建国和几个弟弟妹妹面前出些风头,实在欠缺得很。
就在王亚安带几人入席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爸!亚安!”
苏绫等人回头,就见是一名中年妇女,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穿着红色开衫,里面是白色的纱裙,一头秀发盘起用簪子叉在脑后,隐约还是可以见到右脸颧骨到耳畔有些凹凸不平,不难想象那层厚厚的粉底下方是怎样的坑洼疤痕。
如果抛去其他不谈,女人眉眼还是很好看的。这应该就是王亚安的妻子薛婷,据说薛婷家里也是做饭店生意的,好像是烤肉冷面店,从小做起这两年才营生渐大,算得上是有些积蓄。
王亚安面色就僵了僵,转过头强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不用过来,怪折腾的。”
“折腾什么,今年还没跟爸妈好好聚过呢。再说了,听说亚洁回来了我也不能不露面吧。”女人笑着上前,对着常淑艳叫了句,“妈。诶?这是亚洁吧?没什么变化,一眼就能认出来!”
“嫂子。”王亚洁笑着招呼。
常淑艳就笑道,“婷呀,我看你脸上好多了,越来越淡了这疤。”
薛婷就抱住常淑艳的胳膊惊喜笑道,“是这么回事嘛妈?您就哄我吧,是现在化妆品越来越好,遮盖效果好!”
常淑艳就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是淡啦,你拎这是什么呀?”
薛婷就笑着将手里的几个小袋子递给常淑艳一个,又将另一个递到王亚洁手里,“亚洁吧这是?我刚跟你哥那会咱俩还见过哪,那会你上学,放假回来一起吃饭来着记得不?这就是我脸上用的化妆品,我用着挺好的就给你们一人带一套来。”
王亚洁就笑着点了点头,“一晃十多年都过去了,看你也没什么变化。”
“还没变化哪,前些年家里着火,为护着朦朦我这脸也烫伤成这样。”薛婷就伸手抚了抚脸,面上笑着道。
“看不大出来。”王亚洁微笑说完,几人相继落座。
一旁王亚安也插不上话,见人来都来了,也不好再往回撵,只得道,“那边春阳帮着忙乎呢,你就别动弹了,在这陪妈和亚洁说话吧。”他是不想这妻子落自己的面子。
要说早年家里没发迹还好些,眼下家里生意越来越好,应酬越来越多,见识自然也不比从前,王亚安是要面子的,很少在人前带妻子露面,今天本来找个由头让她呆在家里了,没想到自己却过来了。
薛婷掩饰住眼里的变化,微笑点了点头,“我也不会招呼客人,春阳见识多,她帮忙就好。”李春阳跟了王亚康算是跟对了人,后者什么场合都带着她,见识肯定也是比自己多多了。
王亚安倒是没短过自己钱花,只是自己一个女人家能花什么钱,都是给朦朦花的。
至于场合,自己是除了家里聚会从来没跟王亚安参加过的,有一次过节一个合作商不知道从哪找的地址到家里送礼,进门见着自己还以为是保姆。
待王亚安面色尴尬地解释后,那合作商更是惊讶道,“我还一直以为王总单身哪!”说完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没想到嫂子这么漂亮。”
当时不光是王亚安,就是薛婷都不知道把脸往哪搁,因为当时在家根本没有化妆,脸上疤痕恐怖毕现,这大过节能来的寻思都是家里人,哪想开门是外人了。
薛婷不是傻瓜,就算王亚安顾及着朦朦依旧没有提出离婚,但是薛婷可以感受得出他的日渐冷淡,即便睡觉也在两年前就搬到书房,与自己分居而睡了。只要朦朦问及这个问题,王亚安就笑着以工作忙为借口向女儿解释。
所以她更是注重外表,尤其今年,每日早起不扑上厚厚的粉底整理好妆容是不会出门的。只是这似乎并没有换回丈夫的好感。
她不知道的是,王亚安每日看见她脸上厚厚粉底依旧遮不住的丑陋,心情就糟糕极了。
“亚洁,这是你闺女?”薛婷自顾自地笑问道。
王亚洁便搂住女儿的肩膀,“这是我女儿苏绫。绫绫,叫大伯母。”
“大伯母。”苏绫微笑着叫道。
“都长这么大了,出落的这么漂亮,真是随了你妈长相!”薛婷笑着点了点头,满眼的喜爱,“亚洁,既然你回来了,以后咱们多走动走动。”
王亚洁笑着应下,转过头,见王亚安还在招呼客人,这大厅里起码几十桌,排场搞得的确不小。
头顶飘着彩带与彩色的气球,前方讲台上铺着彩色的地毯,台下堆满了大娃娃,贴着奖品的标签,搞的尽是童年气氛,很是喜庆。
“嫂子,朦朦怎么还没过来?”因菜还没上,桌子上只摆放了一瓶白酒一瓶红酒,以及瓜子等小盘子,所以众人只得闲聊。
听见王亚洁问话,薛婷就转头笑道,“好像跟同学在一块呢,上午说是请同学去唱歌了,一会跟同学一块过来。”
王亚洁乍舌,“唱歌?去卡拉OK?”
“嗯是,她们同学几个经常去,新兴玩意我也不懂。”薛婷无所谓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