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有些不悦,放下书简,朝她看来,这个小女子,遇事一惊一咋,且,总爱打听孙周之事,这并不妥。
辛夷正想提点几句,樱己一口气说完。
然后,眨巴眨巴眼,认真的看着她。
辛夷对孙周的后宫并不感兴趣,不过,却突然想到了刑午的话,“护栾妍。”
她一时出愣,竹简从手中滑落。
“姑娘?”樱拾起竹简,好奇她的反应。
辛夷暖过神来,“无事,你退下吧,我再看会。”
樱狐疑而退。
辛夷陷入沉思,护栾妍,如何护?护她不受众姬欺负,还是护她不被召寝?这都是她能所不及的。
脑子里出现栾妍的模样,清秀不失妩媚,若着上女装,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难怪刑午对她情有独钟。
心中又是淡淡的伤感,她不喜栾妍,她即是栾书之女,又是刑午所爱,她心胸没那么宽广。
辛夷又低头看书,却再也静不下心来。
又是一个时辰,深秋,天色暗得早,辛夷披衣出了屋子,一路行来,寒蝉凄切,蛩音薄脆。
不知不觉又来到囿林,下意识的四处张望,没有宋姬的影子,暗忖,此刻的她己有良人封号,是喜是悲呢?
不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就算天下最尊重的爵位放在眼前,恐她也不会开颜吧。
辛夷走进那间亭子,依在阑干上,心底一潭优伤,竟比月光更冰凉。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辛夷瞧去,吃了一惊,她急急朝后退,隐藏于木槿树下,片刻,声音远去,她吁了口气,从树后走出。
原来此地,也常有人打扰,她不想停留,穿过树林,低头往回走,有一人影站在树下,近时,她才发现,吓了一跳,低声呼道,“君上?”
月光下的他着一件浅色袍子,未带冠,随意,不是国君,是翩翩佳公子。
“你刚才躲着寡人?”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透着一丝不悦。
原来刚才的脚步声,是他?他己看到了她,还躲在这里吓她?
辛夷顿时恼怒,他可知道,刚才那一声,足以吓得她魂飞魄散。
但她能向他发脾气吗?当然不能。
不过,她的语气也有着不善,“我没见着君上。”顿了顿,此番言语太过不敬,忙又改口道,“辛夷不知君上驾到。”
刚一说完,却听“噗嗤”一声,原是孙周笑了起来。
辛夷不解,抬起头,迎上他灼灼的目光,他的笑容当真好看,月光下,竟如此的温柔。
“早知你没有礼数,何须装模着样?”
辛夷一窒,他对她说话,总是不客气,但此番却听出一丝不同,不是指责,不是嘲笑,而带着一种轻嗔。
轻嗔?就如姬夫人对扬干那般似责非责的宠爱。
辛夷再次吓住。
只听他又道,“寡人去晨风殿寻你,樱说,你来了此处。”他朝四周一瞟,“这里除了几株木槿,并无奇花异草,你喜欢木槿?”
这样的口气,不是君对臣,不是主对奴。
“为何不言?”孙周上前两步,她赶紧退了两步,“我,我喜欢木槿。”
孙周勾起唇角,“如此,寡人令人多种植些。”
辛夷有些想不明白。
孙周似乎看到她的尴尬,轻咳一声,仿佛自己也有些不自在,他又上前了一步,“这两日,你可记起来了?”
“什么?”
“你梦中所唤何人?”
辛夷这才想起,只当他是一句戏言,未料他纠着此事不放。
“我……不知。”
“当真?”孙周再上前一步。
辛夷还是摇摇头,孙周己把她逼到树下,她靠在树干上,愣愣的看着他。
这个年纪不及她的小子,到底是何意?她梦中所唤之人是谁?
不会是刑午,否则岂是如今这般情况。或者,他根本就是胡说,他想探听什么?他仍在怀疑?
辛夷脑子一片混乱,未觉查到孙周越来越近的呼吸,她下意识的咽咽口水,“我真不知……”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孙周嗖的低头,覆上她的唇瓣。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时间静止,连空气都停止流动。
她又在做梦,她当真在做梦。
孙周只是含着她,顿觉得一阵电流从身上流过,就如前日那般,不,更让他战颤不己。
原来会是这般,柔情,甜蜜,来自内心,来自感官。
木槿花瓣恰时随风落下,洒落两人的头上,肩上,树下的那两人,他何时圈住了她的身子……
“说。”他错开少许,在她嘴角轻轻言语,似引诱着她。
她那还知他在说什么,嘴唇微微张着,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神色呆愣,眼中却有着迷人的水雾。
两人靠得太近,他再次闻到她身上的淡香,像木槿,迷惑他的心,他的呼吸开始灼热,脸上泛了红潮,竟情不自禁的颤抖一下,再次低下了头。
这次,他在她唇上舔了舔,轻轻地咬磨,仍不满意,最后本能的伸出舌头,在她嘴里辗转反侧。
她终于从魂游之中醒来,避开他,双手撑在他的肩上,慌乱,羞怒。
他低着头,呼吸喷在她的颈部,引起她阵阵战栗。
她怒,她用力推他,他纹丝不动,她捶打他的肩,他任由着她,她赐他的腿,他闷哼一声,双手束缚着她的腰,把她压得更紧,声音沙哑。
“寡人说过,你若不给寡人一个满意答复,寡人将治你的罪。”
这是什么逻辑?
他欺人太甚,辛夷嘤嘤哭泣起来,他似慌了慌。
但高傲的身姿不容他“投降”,只听他又道,“是你先轻薄寡人,寡人只是讨回来而己。”
“你莫哭了。”
“你再哭,寡人把你关进暗室。”
“罢了,你若觉得委屈,你再轻薄寡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