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私心,孙周有才,若晋没了孙周,便为楚王除去一个劲敌,因而,他答应了。
在水壶里放了迷药。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女子,还藏有后招,引来晋卒,以防有变,她是定了心要杀孙周,对楚是好事,可陈公正如她所言的那般,后悔了。
然一切都晚了,此刻辛夷,被数十位晋卒包围着。
她缓缓起身,迎上赵武的目光。
赵武高坐在马上,凌厉的眼神打量着她,又看了看弃于一旁的货车。
“拿下,继续追击要犯。”
众将士听令。
“赵将军!”辛夷大喊一声。
赵武心中一惊,这声音?他嗖的锁住她,只见此女,把一短剑高举着,缓缓道来,“我是辛夷。”
什么?赵武吓得不轻,但见那只短剑,是鱼肠剑无凝,可此人?
他立即下马,来到她面前,“你……”他上下打量着,辛夷苦笑一番,“我脸上沾有药汁,望将军取清水来。”
……
须臾,当辛夷洗下脸上“铅华”,露出本色时,赵武激动不己,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辛……美人……”又见她脖上的伤,日光一暗。
“美人先行回城,武去缉拿贼子……”
“赵将军。”辛夷拉着他的手,阻止道,“伤是我自己的划的,与刑午无关。”
“若不是他相助,我早己丧命于栾书之手,此番,便是我还他恩情。”
“将军,且放他生路……我自会向君上禀报。”
赵武讶然,也知她与刑午是旧识,但,他怎能放一楚国奸细?正犹豫之际,辛夷又道,“将军此刻前去,也是徒劳,他们轻装而行,恐己在数十里之外。”
“辛夷累矣,烦将军,亲自送辛夷回新田……”
另一侧,陈公等人己到约定地点,刑午苏醒,郤珲得知真像,一拳打在刑午脸上,刑午没有避,没有还手。
“原以为,你能照顾好她,你便这样把人弄丢了。”
郭霭等人怒不可遏,拔出长剑冲向郤珲,护住主子,被刑午制止。
他从地上撑起,拭着嘴角血迹,“此事,某大意了,某定会救她出来……”
“城主。”一旁的陈公跪于地上,“是老夫一时糊涂。”郤珲狠狠的瞪着他,刑午扶起陈公,心中确有怒意,可又如何责怪,一直陪在身边,如父亲一般照顾自己的先生。
“先生……便是没有先生之举,她也会想其他法子,她自小主意大,她是狠了心的,是我疏忽了,一直以来,她都给大家假像……心灰易冷是真,复仇也是真。”他的声音沉重,说的是事实。
郤珲听言,脸色悲恸,似有所想,突然翻身跃上马,飞奔而去。
刑午没有阻拦,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说道,“我们,回新田。”
辛夷睡了两个时辰,便再也无法入眠,她披上衣衫,走出屋子。
黄昏,夕阳下,她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看着日落。
身后赵武的脚步声传来。
“辛夷。”没有外人在,他会如此称呼。
他来到她面前,手里端着食盒。
“小奴说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看着她,目光还带着喜悦,是了,寻了这么久,终于寻到她,且,毫发无伤,一颗担忧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只是她看上去十分苍白与虚弱。
“是否身子不适,我去寻医者来。”
“不用了。”辛夷轻轻应答,微笑着,“有劳将军,还在回城等我。”
赵武听言,有些尴尬,自责,“若能早些找到你,你便不会受那么多苦,若那日,能救下你,赵武舍去这条性命又如何。”
辛夷听了,很感动,垂下双眸,忽尔又抬头,“谢谢你,你是辛夷这一生最好的朋友。”
赵武苦笑,顿了片刻,“君上到了回城,驿站那夜,中了刑午之计,未能救出你,君上受了伤,后来,国中有事,他便提前离开,嘱咐武一定要寻到你,便是入楚,也在所不辞。”
赵武以为,她听到孙周受伤的消息会担心,然而,他只见她微微一怔后,便没有多余情绪,一时诧异不解,以为她定是恼他,离去。
于是赶紧说道,“国中有使者来访,商议攻郑之事……”
“我知。”辛夷打断他,他又见她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君上乃一国之君,胸有天下,运筹帷幄,他还能惦记辛夷,辛夷心存感激。”顿了顿,“将军,辛夷欲明日就出发回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