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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作者: 寄思舍

众所周知,龙王山既是贫民区也是个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

现在已近晚上11点。对于这里,却正是它开始热闹的时候。沿着楼群向市区接近,不过几个街区就是一片霓虹闪烁,仿佛是缀在黑色绒布上的钻石,那瑰丽的色泽诱惑着人们去掠夺,但这里又究竟吞噬了多少人,却无人知晓。这时还不算正式开始,陆陆续续的有许多身影从不知名的暗巷中走了出来,女子也正是其中一员,只是与周围大多妖娆糜醉的女人不同,她就如同一朵落败了的残花,连陪衬都算不上。

又步行了一段距离,女人终于抵达了霓虹边缘一个名为“love kiss”的老旧歌厅。这个歌厅是女人第一次来,据说报酬是难以想象的丰厚,但是只有专门的线人介绍,才可能有机会拿到一次活。闪身走向侧门,女人挂着笑笑意迅速将一张名牌递给在门口游荡的刺青男人。

“石妍妍?”男人冷冷的瞥了瞥那张名牌。

女人点点头。男子意欲不明的看了眼眼前的女人,拿着名牌闪进门内,过了约5分钟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103号房。”留下这句话,男人便将名牌塞回到女人手中,踱步继续若无其事的游荡起来。

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形,名为石妍妍的女人推开侧门便走了进去。她们这种没有固定地方的流莺,是龙王山最下等的存在,软弱、卑贱。

沿着侧门深入是一条窄小狭长的走廊,白色的墙壁被幽幽亮着的廊灯渲染成一片斑驳低糜的粉红色,空气中散发着异常浓厚的甜香味,连呼吸似乎都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两侧的房门紧闭,不似一般的风月场充斥着灯红酒绿、嘈杂笑语。即便如此,石妍妍仍然感到丝丝的媚笑与呢喃从周围涌入这个狭小的通道,就像腐败了的甜酒,醺迷中藏着让人欲呕的糜烂味道。

女人数着门牌亦步亦趋,四周回荡着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

“噔”……“噔”……“噔”……“噔”……

昏暗的壁灯如同鬼火一般引着女子慢慢前行,“99……100……102……”不自觉的默数出声,一个陈旧的103号门牌立于眼前,石妍妍微微调整出一丝笑意,便轻轻的扭开了房门。

……

房里不同以往,显得安静异常。推开一半房门的手莫名迟疑,似乎有股不详的预感在胸口索绕。

忽然,一只手猛地从门缝中伸了出来拽住正欲缩回的手腕,一把将女人扯进房间里。

“啊!”

这遽然加剧的力道让石妍妍随着那只手向前踉跄了数步,只听到“啪”的一声,房门便被用力关上了。

石妍妍还来不及看清拽住自己的人,便被一把按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那只手将自己的手腕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抵在后颈,带着难以抑制的抽搐。石妍妍不适的挪了挪,身后的力道便立刻加剧起来,伴着粗重的呼吸声,抵着后颈的手更是深深的压了下去,几乎让人窒息。

其实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类粗暴的客人,但像这样急切的却让人难以理解了……

……

接下来却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居然停下来了么?

感受到按住自己的双手慢慢离开,包括身后的声息都渐渐远去,石妍妍方才战战兢兢的扶住沙发边缘,试着撑起身体,但刚刚似乎扭伤了手腕,忽然的痛楚让双手失了力道,跌回沙发的同时手也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

什么东西?

手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传来黏腻湿滑的恶心触感,石妍妍微微探出头,入目赫然是一片黯乌的猩红,交杂其间可见一缕缕的黑色发丝,上面沾染着的乌褐碎屑使黑发扭曲成僵硬狰狞的形状……

……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颅!

……

惨白的皮肤下深青的血管如同攀附在肌肉上的铁线,张开的嘴巴将两颊的肌肉拉扯成难以置信的形状……

石妍妍陡然觉得似乎被扼住了喉咙,空气中的甜香慢慢变质,渗透出腐烂的恶臭。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搅乱了本来就不甚清晰的思绪,胸腔的血液似乎倒流进耳蜗中,不断的嗡嗡震动着,耳鸣、晕眩、恶心……

“唔……呕……”一把捂住嘴巴,被食道牵动的口腔根本无法停止干呕,酸涩的胃液涌出双唇,与先前黏在指缝间的污红混合在一起,女人呕得整个脊椎都弓了起来……

居然是个死人?!

那个人会杀了我么?!!

会的!!!

会死的!!

会死的!!!

……

喉头的翻滚根本无法阻止,背脊一阵一阵泛起颤栗的凉意,那浓烈的血腥更是如一把利剑,将内心的恐惧刺得无所遁形。

“啊……啊啊啊!!!!”石妍妍几乎放弃了思考,双唇发出剧烈的惨叫,几乎是本能的驱使下,连滚带爬的向门口冲去。但还未冲出几步,先前那只手就如同一只恶鬼,一把拽住了女人翻飞的卷发。

石妍妍被向后拖拽着,眼见离那扇门越来越远,只能惊慌失措的挥舞四肢如同溺水一般,头上的大手如同一把烧红的铁钳,惊的女人猛烈抓挠着:“求……求求你!!呜!!求你!!放……放过我啊!!!!”

男人肯本不理会手下女人的惨嚎,拿起放在不远处的麻绳,便粗鲁的将石妍妍固定在一个沾满血污长椅上。

“你要做什么!!!啊啊啊!!!”石妍妍剧烈挣扎着,身下的长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利的吱嘎声,“你杀了我你不得好死啊!!!我……认识人的!!!放开……唔……”

男人的手忽然狠狠捂住了奋力惨呼的双唇,石妍妍只感到男人手上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充入鼻腔,隔着那只粗糙巨大手掌,男人的神经质的愉悦视线毫无阻隔的望进石妍妍的双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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