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不装了?”李岩唇含讥诮的转过头,看着睁开眼,很艰难的移来浑浊、黯淡目光的游兆天。
此刻的他精神很是不济,看起来更是老迈不堪,可其中蕴含的气势,却让李岩都忍不住赞叹,甚至升起一丝的警惕。
即便刚刚清醒便已身陷囹圄,不由自己,但却依然习惯性的散发出那一言之下,顺昌逆亡的霸道与专横。
尤其是那闪烁的眸光,看似平常,实则是酝酿无数年后堪称返璞归真般的睿智,让他忍不住赞叹,好一个老而弥坚的枭雄!
可随即让李岩无语的是,这老家伙只是扫了他一眼,就将目光移转到张兮兮身上,却吓得她忍不住一个激灵,心生无比的惶恐,战战兢兢的低下头。
“唉!”游兆天叹息一声,目含怜爱道:“莫怕,不怪你,都是我的错,老了,老了,却也糊涂了,害的你也跟着受了那么多的苦!”
看着张兮兮似放松,似欢喜,更似愧疚般的哭了起来,游兆天更是语气柔和道:“好了,不哭了,你知道的,我是一点都不愿你受委屈的,哪怕受千夫所指,哪怕我早知道你在骗我,哪怕……算了,不说了,唉!”
一声怅然轻叹,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心酸难耐,而张兮兮更是止不住的大哭出声。
她一直认为自己该恨他的,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又怎么会有那段身不由己、暗无天日的凄惨经历?
可是当游兆天病重不醒后,她却发现她没有过多报复后的开心,反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慢慢的她才发现,原来她恨的根本不是他,她恨的只是为什么要在错的时间错的相遇,造成更错的结局?
自始至终游兆天都没有强迫过她任何事,反而一直在呵护着她,任她所求,给予她全部的信任和疼爱。
甚至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没有白枫的横插一脚,她是否会真的感动?真的愿意嫁给他?
来一场不轰轰烈烈,也不惊世骇俗,只是相伴在一起,直到他晚年之后的宁静、幸福的婚姻?
没有答案,因为那时的她已经将自身全部托付给王子,否则也不会平静的思考这些问题。
可是,当她听到游兆天原来早就猜到,却到现在还迁就着,理解着她,心中瞬时升起无比强烈的懊恼与感动。
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的爆发,跌撞的爬起来扑到游兆天的身上,紧紧抱着他,失声大哭道:“兆天,我……对不起,呜呜……”
游兆天无法行动,只是语气同样激动道:“好了,都过去了,我们换个地方,对了,你不是喜欢巴黎吗?我们就去那儿,忘记以前的那些,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那目光中充满的希冀与忐忑,连早已停止对骂的荆轲,都忍不住感动道:“这老头太专情了,跟爷一样!”
而另一边的王子则嘀咕道:“尼玛的,一个糟老头子也跟大爷抢女人?算了,让兮兮自己选吧,大爷可从来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
说完之后他立马扔掉耳机,看向大床上的姐妹花,满脸忧郁道:“宝贝们,如果你们也要离开,请记得千万不要告诉我,让我们的爱随着时间慢慢的变淡,淡到融入我的心底,化作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永恒记忆好吗?”
姐妹花很心疼的爬起来,一边一个抱住他,用火辣、柔软的身体给予他安慰的同时,异常坚决道:“大侠,我们是不会离开你的!”
“哦,宝贝们,你们对我真好,我爱你们!”
王子很感动的抱住她们,目光依然忧郁的走向大床,开始了一场香艳、**、姿势千百万化到让人脸红的肉搏大战,来抚慰他可能受伤的脆弱心灵。
而与此同时,当感动却也纠结的张兮兮,抬起头想要说什么时,李岩忽而上前,一个手刀砍晕她,然后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目光很怪异的打量着游兆天。
在这对深邃的黑瞳下,游兆天有种连灵魂都被看透般的不自在感,苍老的嘶哑嗓音,颇有种孤苦无依的可怜意味道:“小伙子,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难道你……”
“闭嘴!”李岩很不耐烦道:“装逼个没完了是吧?尼玛,煽情的小爷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讨厌!”
游兆天无语,刚刚清醒的神智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吭哧道:“我是认真的,我……”
李岩讥嘲道:“九真一假,攻心为上,老东西,这些玩意儿我也会玩,而且你现在的状态肯定玩不过我,信不信?”
“呼!”游兆天苦涩一笑,忽而大喘一口,精气神仿佛瞬间将至低靡,目光极其黯淡、无神。
半响后,才感慨道:“先有武侯英杰之才,后竟又出了这等奸雄儿郎?李老哥真乃有福之人啊,李家何其幸也,只此便可百年无忧了!”
“呵呵!”李岩笑了,慢条斯理道:“我爹叫李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