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病逝的……”
“什么病逝!”春颂忽然激动了起来,扑向贝螺喊道,“分明是你们下了黑手!”
“别闹了,春颂!”鲁不攒立刻将她拉开,轻声喝道。
“鲁哥,是他们害死我奶奶的!是她和獒战!鲁哥你要杀了她,为我奶奶报仇!”春颂大哭道。
鲁不攒没理她,转头对贝螺抱歉道:“公主,您请先走吧!春颂唐突,还请您别见怪!”
贝螺看了春颂一眼,转身上马车走了。春颂还要扑上去抓马缰绳,却被鲁不攒拉回了她自己的小马车旁,塞进车厢里。从王陵到家里,她一直哭一直哭,鲁不攒也没开口劝她,知道是劝不住的。
哭了好一会儿后,春颂走到鲁不攒身边,搂着他的胳膊伤心道:“我连奶奶也没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鲁哥,我要替我奶奶报仇……我要杀了金贝螺……”
“这话你不要再说了,”鲁不攒打断了春颂的话,没什么表情道,“你奶奶的死怪得了公主吗?”
春颂抬起头,气愤道:“不怪她?不怪她难道就不怪獒战了吗?”
“那就应该去杀獒战,而不是去杀她!”
“她是獒战的女人!”
鲁不攒转头看着泪眼汪汪的她,眼中充满了不赞同感。其实两人哪儿来的赞同感呢?连一丝一毫的默契都没有。若不是因为当初答应过瑞善奶奶,鲁不攒是不会娶她的。这场婚姻有多勉强,只有鲁不攒自己清楚。
鲁不攒不想听她再说下去,起身想走,却她拖住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鲁不攒道:“鲁哥,你是我的夫君,我也只能求你了。替我杀了金贝螺,为我奶奶报仇好吗?”
鲁不攒看着她,口气淡淡道:“倘若将来我遇见了獒战或者獒拔,我会替你杀了他们,为你奶奶报仇。但是,我不会为了帮你泄愤而去杀公主。”
“为什么?”春颂眼里落满了失望,“为什么不帮我?她也帮着獒战欺负过我,欺负过我奶奶,为什么你不帮我?别人家的夫君都会帮自己的妻子报仇,为什么你不肯?”
“我还没到那么是非不明的时候!”鲁不攒扔下这句话,抽回手开门出去了。
春颂一下子还没回味过来鲁不攒那话有什么深意,因为她一直都是个头脑肤浅的姑娘。她只知道,鲁不攒不肯帮自己;她也不明白,鲁不攒为什么不肯帮自己。在这夷都,她唯一的依靠就是鲁不攒,如果连鲁不攒都不肯帮她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而后的半柱香里,春颂捧着脸又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一直跟着她的芜花坐在旁边陪她掉够了眼泪后说道:“您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的……”
“那你怎么不去死?”春颂恼火地瞪了芜花一眼骂道。
芜花脸微红,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她本以为不说话就不会招惹到春颂了,哪知春颂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栽倒在旁边。
“我当初怎么就带了你出来呢?我就不应该带你!”春颂情绪失控地怒吼道,“我该带我奶奶,这样她就不至于遭了金贝螺他们的毒手了!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你给我滚!滚!”
芜花捧着脸,眼泪哗哗直落,爬起来就跑了出去。春颂一屁股坐回了榻上,牙帮子咬得格格作响:“金贝螺,我还不信在这夷都城里我整不死你!我奶奶这仇,就得拿你和你肚里孩子的命来换!”
贝螺在雨落居里等了三天,夷都的雨也下了三天,却还是没等来鲁不攒那边的好消息。她知道急不得,鲁不攒就算在夷都有人脉,想要把她这个处于刀口浪尖上的人悄悄送走,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可白涵逼婚那话已经搁在那儿了,指不定哪天就对外宣布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不过这三天里倒有一件值得贝螺松口气的事,那就是安顺王被放了出来,但暂时被禁足在赌城里,等候他那件莫须有的案子查清楚了才能离开。看来那天鲁不攒说得不错,朝堂内外已经有不少声音质疑燕姬过分插手大哥金赞的政事了。这回为逼自己离开,燕姬大题小做地扣下了安顺王,必然会引起那些质疑燕姬的人的反感。这些人理所当然地会帮安顺王,所以安顺王几乎不会有什么危险。
“公主,”一个使女推开了贝螺的房门禀报道,“扈姬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