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又有什么用呢?”丘陵忧心道,“大首领把事情闹得满族皆知,人人惶恐,虽说我们几个是不信的,可外面那些族人都是信的。即便獒战回来,怕也只是能跟大首领吵几句吧?还能怎么样呢?”
獒沐冷哼了一声道:“以獒战的脾气,会只是跟他爹吵几句吗?你们俩回去,将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等着随时跟着你们男人搬出獒青谷吧!”
蜀葵诧异道:“大公主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您认为獒战会离开獒青谷?”
獒沐笑得狡黠:“听我的没错,回去收拾收拾,该带什么先盘算盘算,别临到头了再来忙,那可有的忙了。其实离开獒青谷没什么不好,我们上金寨去重头开始,出不了三五几年,又是一个獒蛮族就起来了,多好啊!好了,都别担心了,就照着我的话去做吧!”
丘陵和蜀葵对视了一眼,没再问下去,起身离开了獒沐家。两人刚走,凌姬又来了,火急火燎地问起了贝螺的事情,獒沐照旧是那么几句话。凌姬听得模棱两可的,追问道:“獒沐,你收拾东西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搬出獒青谷去?你可是姐姐,不能这么闹脾气,这时候该去劝劝你爹……”
“劝他有用吗?”獒沐打断了凌姬的话反问道,“您说这些日子谁没劝过他,可说到底有用吗?今天这事儿他已经做了,全族人都信了他的话认为贝螺是妖邪,我再去劝有用吗?”
“可……可你也不能由着性子闹着出谷啊!你这么一闹,等战儿回来了,说不定也会跟他爹闹的,那样一来,这家岂不是散了吗?”
“不闹,眼睁睁地看着獒战那家散了,凌娘您忍心?”
“这……唉……”凌姬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道,“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啊!大首领这是怎么了?贝螺在獒青谷从来没干过坏事,替战儿管着这寨子,还在外头开了金寨给族里添衣添食,她哪点像坏人了?大首领为什么就非得逐了她出寨子呢?毕竟她还是大小王和露珠儿的亲娘啊!”
“为什么?”獒沐冷冷道,“说到底还是因为贝螺在花狐族帮了叶叔叔。他拿不了我和獒战出气,便拿贝螺出气,专逮着好欺负的欺负,也就这么大回事罢了!凌娘您也回去吧!这些事儿您是拦不住也管不了,还是安安心心地回去看好獒添,没准下一任首领就该是他了!”
凌姬听得眼皮心脏一阵狂跳,但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管不上什么事儿也做不了什么主,只能先回去了。回到房中稍坐了一会儿,獒拔便派人来叫她了。
獒拔叫她去是为了吩咐她置办几桌丰盛的宴席,晚上好跟几位族老和众贵亲好好庆贺庆贺。看着獒拔脸上那有点得意忘形的笑容,她不禁缩紧心脏忧心道:“大首领,您觉得您这么做果真好吗?您把贝螺逐出了獒青谷,战儿会很难过的您知道吗?”
“怎么你也来唠叨这种话了?妇人之见!男人大丈夫哪儿来那么多情深意长,哪儿来那么多难过?你们个个都担心他会伤心会难过,他之所以会伤心会难过说到底都是你们惯出来的!”獒拔呵斥道,“一个男人,这点小东西都割舍不了,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肝肠寸断,那还像个男人吗?还像我獒蛮族的男人吗?你以为战儿会跟你和奇魂似的,一个动不动就哭,一个动不动就疯?我告诉你,战儿没你们想的那么柔情蜜意,你们也少拿那些妇人之见去祸害他!”
“可是……我刚刚去见了獒沐,她跟我说要先收拾了东西,准备等战儿回来出谷去……”
“什么?”獒拔眉心一锁,面带愠色道,“她还要收拾了东西准备出谷去?”
“对呀!我一听我心里就乱了啊!她一走,战儿再一走,这家不就散了吗?大首领,您看您能不能开开恩,念在贝螺还是大小王和露珠儿的亲娘的份上把她接回谷里来?即使不让她做主母,也让她待在战儿和孩子们身边,那样至少战儿不会那么难过啊!”凌姬苦苦哀求道。
“混账!真是一对混账!”獒拔气得脸色都变了,摁着心口沉沉地咳嗽了几声。凌姬忙上前替他抚着后背,劝道:“您看您,身子还没好全呢,就顾着伤神那些事儿去了,这身子要等几时才能好全去?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好歹贝螺都已经进了我们家的门儿了,那就给她个名分让她留在谷里吧!”
獒拔垂眉摁着心口,间或地咳嗽一声,目光中带着阴阴的寒气。耳边凌姬的唠叨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现在他满脑子想的就是獒沐和奇魂这对小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