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一触即发,碍于众目睽睽下,两个人都没有运用异术,仅凭拳脚功夫,相互较量。只是那无边蔓延的杀气,却是叫人退避三舍。
就在西门家的院子里,两个少年动起手来。
沈尔的拳头半扬,丁晨则是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手握拳,便要向他面门打去。好在沈尔的反应迅捷,微微侧身,险险避过。随即一拳落在丁晨的小腹,那少年的面容一瞬纠结,似是真的很疼。
一旁的丁香紧迫的盯着两人,为丁晨担心,“哥,你们别打了!”
可是此时的两人哪里听得进去,沈尔只觉莫名其妙。既然丁晨想要打架,那么他奉陪就是。
“你说,你到底把我师姐弄到哪里去了?”寻着空隙,丁晨便严厉的问道,那口吻,仿佛已经笃定是沈尔把姚佳给藏起来了似的。
少年英挺的眉蹙了蹙,沈尔侧身一记回旋踢,正好踢在丁晨的侧脸。力道似是大了些,丁晨整个人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沈尔侧身而立,一手插在裤袋里,冷目扫他一眼,只见丁晨还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姚佳在哪里!”清冷的嗓音继续陈述事实。
他的话落,未等丁晨反驳,西门妆的声音便传来了。
“昨天和姚佳在一起的,只有你!你不知道,谁会知道?”女音亦是清冷,与沈尔如出一辙的口吻。
可是因为说话的人是西门妆,所以沈尔的身体忍不住轻轻一颤。他的背影僵住,而丁香已经跑过去,将地上的丁晨扶了起来。西门妆就站在沈尔的身后,那少年缓缓回身,目光便与她撞上了。
面对一脸寒意的西门妆,沈尔的心情无比复杂。所有人都可以认为是他把姚佳藏起来了,可是唯独西门妆不可以。他需要她的绝对信任。可如今来看,这是一种奢望。
其实西门妆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思考问题罢了,昨天和姚佳在一起的人,只有沈尔。可是现在沈尔回来了,姚佳却不见了,无论是谁,第一个怀疑的对象都会是沈尔。
“你们昨天去了哪里?”清冷的女音发问,那语气没有起伏。
可是在沈尔听来,西门妆却是在质问他。无论如何,她都是在怀疑他。莫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酒吧!”少年恭谨的回答,面色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可是那双眼却散着淡漠的光芒,看着西门妆,似是在自嘲的笑。
“去酒吧做了什么?”西门妆接着发问,语气依旧没有起伏,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她的眉头却是悄悄蹙起,听见沈尔说他和姚佳去了酒吧,她的心里就一阵不舒坦。
少年扬眉,长腿迈动,便向她走去,“去酒吧自然是喝酒!”
“只是喝酒?”看着那道逐渐逼近的身影,西门妆双目微凛。
那少年在离她三步远外的地方站定,尔后唇角微扬,“不然小姐以为,我们去做什么?”
似是被戳中了心事,西门妆的目光微微闪烁,不自在的从沈尔身上挪开,“几点离开的?”
“不记得了!”十分模糊的回答,叫西门妆再次蹙起了眉头。
她回眸,正视少年的俊脸,“那么你离开酒吧之后,去了哪里?”她似是在变着法追文沈尔的行踪,对于姚佳失踪的事情,西门妆初步怀疑是被人绑架,就如同那时候的孟晓久一样。以姚佳的身手,应该没有人能难倒她才对。
“在街上游荡!”少年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微凛,忽而极为认真的看着西门妆,道:“小姐为什么要怀疑我?”
“因为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人!”
“师姐这些天缠着你是她不对,但是沈尔,你不能因为讨厌她就让她自此消失啊!”丁晨适时插嘴,由丁香搀扶着,步到了西门妆的身边。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紧盯着沈尔,那满载的担忧,让沈尔觉得,姚佳在丁晨的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沉默半晌,沈尔轻启薄唇,将目光锁定丁晨,道:“也许她是故意玩你,就是想看见你为她担心呢?”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只有沈尔知道,姚佳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丁晨。可是丁晨那小子,却像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青筋暴起,丁晨再次向沈尔扑了过去,“我师姐不是小孩子,她做事情向来有分寸,怎么会故意玩失踪!”
沈尔则是下意识的避让,可是免不了发生了第二次打斗。这一番,丁晨的拳头似是更加的有力,沈尔三次险险避开,却在第四次被一记左勾拳打中了俊脸。
少年的脚步踉跄,身子不由向一旁歪去,脸颊隐隐作痛,沈尔那双温润的眸子一瞬便沉了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西门妆看见正从玄关处不出来的柳妈抬着一只脚,就站在玄关处站定了。不仅是柳妈,就连院子里被风吹动的草木也静止了,摇曳的身姿定住,像是一幅画。
目光微转,西门妆从落地窗看进去,只见刚到客厅的西门御正保持着弯腰拿报纸的姿势,而蒋钦姿势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一只脚悬空吹着,手拢着胸前的发,似是还在整理仪容,身后不远处的几级台阶上,则是睡眼惺忪的西门邪和一脸傲气的西门雪。所有人都被定住了,除了西门妆,除了沈尔,除了丁晨。
这个世界寂静无声,让人莫名生出一种恐惧感。
周遭没有人声,就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活物了一般。
丁晨也是大惊,那双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左右环顾,将周遭的一切都扫视了一圈。沈尔一脸戾气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阴沉,看着丁晨的眼神十分的可怕,就好像要将他撕裂一般。
这就是沈尔的能力,他能够让这个世界静止,可是丁晨不知,他能静止的范围有多广。如果,如果沈尔能让整个世界都静止,那么…他比丁晨想象的还要强。
“你…”西门妆微微张嘴,眼中的惊愕难以掩饰。她与丁晨一样,没想到沈尔的能耐会这么大。
那少年看了她一眼,却是对丁晨道:“现在,你可以放心的使用法术了!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吧!”他的语调低沉,说话间已经提步向丁晨走来。一手微抬,揉着方才挨了拳头的右脸,眉头蹙起。
多少年没尝过拳头的味道了,今天丁晨,是真的燃起了他的斗志。第一次,沈尔有了想要与之好好较量的心情。
他就站在离西门妆不远的地方,目光却没有投向西门妆,甚至连余光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面对如此冷厉的沈尔,丁晨的怒意逐渐平息了,目光沉下,定定的看着那少年半晌,才慢慢划开步子,似乎真的打算与沈尔较量一场。
“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就冲丁晨方才那用尽全力的一拳,那一拳是真的把他打痛了。而沈尔一向不懂得手下留情,就像当初面对徐马时,他也是毫不留情的将他送去了地狱。
西门妆站在原地,想要阻止他们,却不知道该怎样阻止。回眸看向身后的丁晨,那少年的眼里也燃起了斗志,很显然,他也想好好的跟沈尔较量一场。
于是,两个人默契的提气一跃,在离西门妆十几步远外落地。也是那一瞬,丁晨一记掌刀从上劈下,金光斩落,向着沈尔的头顶。沈尔却是身影一闪,便避开了那一剑,转而扬手,一团蓝色的火焰燃起。他高高的跃起,从空中落下,手中的火焰一瞬消散,似是绽放的烟花似的。淅淅沥沥飞向丁晨。那点点星火在途中却变成了一把把小飞刀,锋利的刀刃闪着白光,刺得西门妆眼疼。她的心一瞬提起,担忧的看向丁晨。那人却还背对着沈尔的方向,完全不知道身后逼近的飞刀。
西门妆的眉头一瞬蹙起,当下身影瞬移,便出现在丁晨的背后。那无数的小飞刀近在眼前,锋利的刀刃闪着刺目的光,西门妆下意识的抬手,双眼一闭,已经做好变成刺猬的准备了。
她的出现让沈尔微微一愣,他半扬的手慌忙捏紧,往后一缩,却还有有一把飞刀从西门妆的脸颊划过,尔后擦过丁晨的耳垂,飞进了草丛中。
西门妆只听见飞刀破空擦过耳际呼呼的声音,脸颊一点清凉,尔后世界再次静止了。
她那双美目缓缓启开,清澈的眸中映出少年的身影。
沈尔已经落地,就站在她的对面,正一脸自责又担忧的看着西门妆。看见她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却又无端浮起一丝恼意,目光放远,便落在了西门妆身后刚刚转过身来的丁晨身上。
面对一脸怨气的沈尔,丁晨则是一愣,尔后目光低垂,看向挡在他身前的西门妆。目光微闪,显然是惊住了。再看看半空浮荡的那密密麻麻的飞刃,丁晨不由后退了两步。
方才要不是西门妆为他当下,说不定现在自己就变成刺猬了。
这样一想,丁晨不由得多看了沈尔一眼。那少年的眸光十分暗沉,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码?这么多的飞刀…若是不小心爆了他的菊花怎么办…
如此一想,丁晨的怒意再次腾升,开口便骂:“沈尔你个没良心的!你这是想让我千疮百孔,死无全尸吗?”
丁晨一开口,僵硬的气氛被打破了,西门妆脸颊的伤口逐渐愈合,最后只剩下那一抹血迹,还是刺得沈尔眼睛发疼。
那艳红的血…是他方才伤了西门妆的证据。
西门妆却没有在意,她知道即便自己被那些飞刀叮满全身,只要拔出飞刀,伤口就会愈合,所以才会跑过来,为丁晨挡。丁晨人类之躯,跟她那强大的自愈能力,完全没法比。
要是被这么多飞刀射中,不死也得重伤。
“姚学姐不见了,只有你昨天见过她,还跟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丁晨怀疑你也是情有可原,如果想要洗清你的嫌疑,那就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们。”西门妆开口,薄唇微动,声音却是刺骨的寒。
那一句“我们”令沈尔心里的不满扩散,他的眸光依旧阴沉,看着西门妆的眼神似是痛心。
“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信我?”少年扬唇,清冷的一笑。话音一落,便凭空消失了。
他没有给西门妆解释的机会,因为怕西门妆再说出一些让他心塞的话。
沈尔的消失太过突然,让西门妆与丁晨措手不及。而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风拂面,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院里的草木被风拂动,柳妈的脚落地,走了出来却好像不记得自己要干什么事似的,又转身回去了。
至于客厅里,西门御已经拾起了桌上的报纸,走到餐桌旁坐下,蒋钦脚下踉跄,好在是最后一级台阶,这才没有摔倒。
西门雪和西门邪争先恐后的下楼,一时间吵闹声传来,世界又热闹了。
丁香回神,目光望向西门妆和丁晨,急忙走了过去。
西门妆抬手,悄悄擦去了脸颊上的血迹,方才回身看向丁晨。
那少年亦是回神,对上她的双目,半晌才道:“我再去找找!”既然沈尔不见了,那么他只能再去找找姚佳,希望真如沈尔所说,姚佳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今天就自己回来了。
西门妆则是急急忙忙的开车出了门。
看见一辆红色的莲花开出门去,餐桌前的西门御抬手摘下了老花眼镜,扫向西门邪,“你二姐吃早饭了吗?”他关心的,只是西门妆的胃,至于她想做什么事,想去哪儿,他从来都不会过问。只要西门妆平平安安的,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西门邪喝着牛奶,目光一斜,扫了一眼开出门去的车,摇头。西门妆做事情,什么时候跟他商量过。
默了,西门御没再多问,将报纸折起,放在一旁,才开始用早膳。
——
天色渐晚,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西门妆帮着丁晨他们找,还是没找到姚佳。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没有。
只不过,他们找到了昨天姚佳和沈尔呆过的那家酒吧。一番询问,丁晨得知昨晚在酒吧里,沈尔和姚佳打了一架,后来沈尔就离开了。
可即便他当时离开了,随后姚佳也跟出去了,不排除她去追沈尔的可能性。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剩下的,还是得找到沈尔才能弄清楚。
车水马龙的街上,西门妆与丁晨和丁香挤在人群之中,依旧在寻找。
丁晨回眸看了西门妆一眼,不由得心生感激,“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天都黑了,你再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西门妆看他一眼,脚步依旧往前,“没事,一起找吧!早点找到姚学姐,才是最重要的。”她并非是好心帮丁晨的忙,她只是觉得若是找不到姚佳,沈尔就洗脱不了嫌疑。她只想自己找到事实真相,打消心里对沈尔的怀疑。
丁晨拿她没办法,只得任她去找。
九州城已华灯初上,夜生活拉开了序幕,暧昧也在滋生……
明月悬空,尚未被夜色吞噬。一缕浅淡清冷的光从高墙上唯一的小窗户透进,静静的洒在蒙了一层灰尘的地板上。就在窗户对面的那面墙上,有两个偌大的铁环,像是迷你版的篮球框。中间穿插两条铁链,顺着铁链往下,便能看见两只白皙纤瘦的手,上了枷锁,被掉在墙上,将那少女的身体生生拉直,贴着墙壁。
而此刻,少女垂着头,头发散乱,刘海遮眼,看不清面容。
嘎吱——
小小的铁门被推开,一只黝黑发亮的男式皮鞋迈进屋里。
啪——
五十瓦的日光灯亮了,昏黄的光洒下,将这间十几平方米的屋子照亮。男人提步,轻缓的向那少女步去。唇角扬着深邃而轻薄的笑容,双目半眯,倾泻污秽的光芒。他将那被锁链掉在墙上的少女一番打量,从她白皙的手臂,到她丰满的胸脯,再到那暗红格子短裙。少女身上穿着明德高校的制服,那双美腿裸露在外,叫人想入非非。
男人止步,就站在少女的面前,咫尺的距离。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少女的身上,将那少女笼罩在阴影之中。
大手轻抬,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少女的下颌,男人轻闭两眼,唇角的笑意荡开,笑意不由深邃。都说少女身上能嗅到处子香,更何况这个少女身材火辣,让男人心神荡漾。
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尔后缓慢的下移,移到少女的领口。两根手指从领口滑入,触到少女温暖的脖颈,感受到她的脉搏,跳得很快。
唇角的笑敛起,男人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又冷冷的笑了,“醒了?”他的声音很冷,而且透着淫邪的味道,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回荡,充斥少女的双耳。
心跳再次加快,姚佳轻闭的眼,缓缓的睁开,那双清明的眼丝毫不像昏迷初醒。
“看来你醒了很久了!”男人冷笑,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少女的脸颊,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
姚佳的眼里倒映出男人的俊脸,他眼里的戏谑与*,她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哪儿?”她起初醒来时,便将这间屋子打量了一番,屋里空荡荡的,十几平方,只在门边的角落放了一张单人沙发。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你喜欢吗?”男人扬唇,放在她脖颈间的手微动,将少女的衬衫领口解开。那白皙的胸脯若隐若现,那双污浊的眼看去,唇角的笑又深邃了些许。
他的目光灼热,姚佳如覆针芒,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她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的道:“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无声的笑,目光与手顺势往下,一颗颗的解开她的纽扣。
“干什么?大晚上的,男人和女人还能干什么?”话里捎着笑意,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男人的目光越发深邃,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些,“别怕!我会带给你无尽的快乐,让你爱上这种感觉的!就像那个丫头一样,直直叫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矣让姚佳毕生难忘。
就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就在这墙边,她的第一次没了,被男人强行夺取。
夜色已深,月光在窗口窥探,时而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与低吼,仔细些还能听见少女的哭声。
无助、绝望、生不如死……
——
西门家别墅
西门妆沐浴完从浴室出来,便见一道身影站在她落地窗外的阳台上。目光微颤,闪过一丝惊讶,她拧眉,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阳台上站着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凭空消失的沈尔。
他又回来了,这一天消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