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跟着小丫鬟一路到了大厅,只觉右眼皮一个劲儿的跳,莫名感觉要倒霉。
远远的便能听见展娘的笑声,展爹倒是一直没什么声音,估计是没插上话。小丫鬟进了大厅,笑吟吟道了句:“老爷,夫人,白五爷过来了。”然后措开身子让白玉堂进去。
白玉堂此时还输莫名其妙,迈步进去,还没等瞧清楚究竟来了什么人,就见一个人影从座位上飞身而起,直朝着他就一掌劈了过来。白玉堂一惊,余光瞧见座位上的展家爹娘依旧坐的稳当,刚刚抬起接招的手伸了一半出去又兜了个圈子收了回来,然后身子一轻,整个人贴着门边闪进了大厅。
直扑向白玉堂的人影停在了门口,白玉堂也稳住身形扭头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本来还怒气上头呢,这一眼就好比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当即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展娘支着下颌,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白玉堂有些郁闷,支支吾吾半晌,才道了句:“干娘,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白玉堂白五爷的乳娘,江宁婆婆。若说这世上除了展昭,还有谁能治住白玉堂,那也就只有这位曾经的江宁女侠,现在的江宁婆婆了。
江宁婆婆闻言又举起根棍子抽了过来,被白玉堂闪身躲过去。江宁婆婆站住身子,拄着棍子,口中骂道:“还我怎么来了?你个混小子,你说我怎么来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小混蛋,要不是遇上亲家公和亲家母,我还不知道你真有相好的了。你说你,有了相好也不知道带来给干娘瞧瞧,怕我不同意是怎么着?你个臭小子。”说着又举起棍子抽了过来。
白玉堂一瞧,赶紧再躲,口中道:“干娘可不能这样!干娘,这一棍子下来可不得了,给儿留条命啊!”最后干脆窜上了房梁,对着下面的江宁婆婆道:“干娘,咱有话好好说,儿必然听话啊,你先把棍子放下,当心累着您,儿可心疼着呢。”
江宁婆婆毕竟岁数大了些,这轮着根粗木头棍子,追着白玉堂在大厅里跑了一圈又一圈,这会儿也只能干瞧着白玉堂蹲房梁不下来,道:“臭小子下来。”
白玉堂一个劲儿摇头:“我不下来,除非您把棍子松了。”
江宁婆婆一手拄着棍子,一手仰天指着他:“臭小子下来。”
白玉堂干脆坐在了房梁上:“您先松了。”
江宁婆婆喘了几口粗气,放下手中棍子,道:“好,我放下了,你也下来。”
白玉堂盯着那根被丢开的棍子,往旁边挪了挪,跳了下来。可他这厢还没站稳,江宁婆婆几步上前,伸手拧了他的耳朵便骂:“你个臭小子,还学会和娘讨价还价了。这都两年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是日也盼夜也盼,就是不见你个混小子回来。”说着说着声音变了调,一把搂了他就开始哭。
白玉堂赶紧伸手轻拍她的背,接话道:“干娘我错了,我是混蛋,以后一定经常回来孝敬您,干娘您别哭啊。”
江宁婆婆抽哒了两下,一把推开他,道:“行了行了,你不回来娘也省心,这一年可省了不少缸酒。”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玉堂啊,前阵子那慧儿姑娘还来了酒坊找你呢。”随着她的话,却见展昭刚好迈步进来。
白玉堂一愣,猛劲儿的摆手加摇头。江宁婆婆却好像没瞧见似得,接着道:“还有啊百花楼的那个凌霄姑娘也来过,说是新学了个曲儿想先唱给你听听。”白玉堂哭丧这脸瞧她,娘啊,害死儿了。
江宁婆婆自然是知道展昭在后面才会这么说。否则别说白玉堂根本不认识这几个或是说江宁有没有这几位姑娘,就是认识,他也有两年多没去江宁,这几人怎么可能在这几日去酒坊寻他。
展昭突然听见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继续迈步进了大厅。白玉堂张了张嘴,正琢磨着要怎么解释,展昭已经走了过来,朝着江宁婆婆浅浅一笑,唤了声‘婆婆’,末了,道:“婆婆放心,晚辈既然已经决定,便会一直相信他。”
展昭一句话把江宁婆婆的想法点破,她却是咧嘴笑了出来,眼里满是欣慰。然后上前拽住展昭开始上下打量,笑道:“这就是展小猫啊,不错不错。”说话间,俨然是用着看儿媳妇的眼神看他。看得展昭不好意思,用空着的手一个劲儿的挠着脑袋。
白玉堂瞄了眼展昭一直被江宁婆婆握着的手,轻咳了一声。江宁婆婆瞧他,笑道:“哎呦,光顾着和展小猫说话了,臭小子你给我过来,刚才的事情咱们还得再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