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呼吸一窒,似乎是吃这一套,当即收回手中短刀,抽出腰间挂着的长刀。
展昭挑眉看他一眼,伸手捏下颌仔细打量他一番,然后慢悠悠的将手中巨阙收回了剑鞘,接着翻出了两只袖箭。那黑衣人蹙紧了眉头死死盯着展昭,却见展昭根本没完,再拿出袖箭后还略微思考了一番慢慢收回去一只,然后站在墙头微扬下颌,以一副睥睨众生之态瞧着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本就是带着那一身的怨气来的,这会儿更是被展昭火上浇油,挑的火冒三丈,握紧了手中刀柄便冲上前去。展昭挠头叹气,道:“你那九弟倒是比你强上许多,起码绕弯子的脑子比你精明。”说着跃身而起,连袖箭都懒得用,只是调动内力身子往下一沉,一脚踹在那人手腕处,便听‘当’的一声刀便磕在了墙上然后掉在地上。
展昭在往后退了些许,用一副‘朽木不雕也’的眼神看着他,微微叹气摇头:“可惜啊可惜,若是泽琰只怕你这会儿已经一命呜呼。”随即收了那耍人的心态,眼神凌厉道:“你们究竟是为何我暂且没兴趣知道,只是看在小九的面子上,若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权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人也退后了些许,阴阳怪气道:“朝廷鹰犬,向来说话当放屁用。”
展昭歪头看他,笑问:“说来我到是奇怪,你可是与小九一般,是夜视族人?”
那人轻‘哼’一声,道:“这是自然,你当夜视族只留下那白痴一个了?”
展昭点头,道:“这倒是难怪,你们走吧,留这里没好处。”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院子里的白玉堂,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黑狐已经回来了,正护着八贤王在一旁以一敌五,只是白玉堂似乎嫌他有些碍事。转回头,对那黑衣人道:“那可是白玉堂,陷空岛白五爷,知道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见愁,杀人不眨眼,对付你们就跟捏小鸡一样,要是不赶紧走,我可不保证你们还走的了。”话音刚落,从白玉堂那边一颗墨玉飞蝗石呼啸而来,展昭歪头,险险躲过,然后继续朝那黑衣人以身试法:“瞧瞧,瞧瞧,识时务者为俊杰。”然后头一歪,又躲过去一颗。
黑衣人往展昭身后瞟了一眼,再看了看他,道:“展大人,后会有期了。”然后纵身跃了出去。紧接着在院子里和黑狐缠斗的还有已经被白玉堂收拾了的那些人,还有几个从八贤王屋子里出来的,也跟着跃身离开。
展昭回身,只见刀疤脸从远处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缸酒,身边那个小四不知道什么时候粘过去的,伸着手要够那酒缸。小四身边是那个表情一向温和的封二,几次想去抓小四的衣领都被他灵巧躲过,然后长叹一声,直接拦腰抱走。
刀疤脸走的稍近,便扯着那略带沙哑的破锣嗓子道:“贤王果然神人也,那些人当真朝着马厩去了,还好东西藏得紧,倒是让他们好一顿找。”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不过我也找到了个宝贝,这坛子梨花白当真是绝品,白老弟割爱,便送我吧。”
白玉堂收刀还鞘,闻言瞧也不瞧一眼的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走到展昭身边去,把他双手全攥进自己手里去,低声问道:“冷么?你畏寒,待会儿赶紧进屋子暖和暖和去,我差人将炉子再生得旺些。越往辽去越冷,明儿还是备了马车在上路,这样路上也方便些。”
展昭没想他还记着展爹在心中不经意似得提到的那一句‘昭儿畏寒’,当即心中一暖,笑道:“全听你的。”
一旁八贤王掩唇轻咳一声,朝着众人摆了摆手道:“眼瞧着快天亮了,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明儿午时之前还要启程。”众人借机应声,一个个赶紧离开,一时间只剩下抱着小四的封二,和被小四死攥着袖子不撒手的刀疤脸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