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转身与他面对面,道:“嗯,老大这边是铁饭碗,我现在在边关,有吃有喝的挺好。”
白云生问道:“边关?打仗么?是与狄青将军么?”
小九摇头:“不是,是中州王庞统,嘿嘿,痞子一样的对脾气。”
白云生追问:“打仗么?”
小九在摇头:“这阵子没有,辽那边现在还很消停。”然后又故作神秘的道:“这些可是朝廷机密,不能乱说。”
白云生白他一眼,还真以为他是小孩子了。动了动身子,又问:“我说,你叫什么?”
小九想了想,道:“小九。”
白云生不死心:“就叫小九?这还能叫名字?”
小九再想想:“不记得了,一直叫小九。”然后打了个哈欠,模模糊糊道:“困了,睡吧。”话音落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白云生气的想抽剑砍人,愤愤的转了个身,闭着眼睛想东想西。然后小九那边发出一声梦呓,动了动似乎转了个身,然后他身子一沉,小九的腿和手臂都搭在了白云生身上。白云生挣扎了一阵子也挣扎不出来,只觉着眼皮沉重,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接近夏天,天亮的更早。昨儿晚上没有放下的榻边的帐子,光线直直的照在小九的脸上。小九再翻个身,手臂重新搭在白云生的身上。白云生本就习惯早起,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被他砸了一下一口气耿住,爬起上半身就把小九往地上推。
小九哼唧一声“咚”的摔在地上,有些莫名其妙的摸着脑袋爬了起来,末了还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白云生:“怎么了?该起床啦?”
白云生“嗯”了一声,扯着外袍披在身上下了地,开门出去找水洗脸。展昭已经起身,提着巨阙在院子里舒展筋骨,白玉堂在一旁摆弄着一个小物件。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前阵子夏玉琦给的一个机关锁似得东西。
白金堂机关术了得,几乎可以说是得了夏玉琦毕生绝学。白玉堂和白云生两个就不行了,摆弄些小机关还可以,但凡复杂一些就只有大眼瞪小眼,跟那机关相面的份。
白云生凑到白玉堂身边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叔侄二人对视一眼,果断把那机关锁抛开不在理会,然后一起盯着展昭看。只不过那个叔叔是盯着人看,那个侄子是盯着招式看。
直过了有半个时辰展昭才停下来,额头汗津津的嚷着渴了。白玉堂回身把早去来的茶壶拎过来倒了一杯给他,同时伸手攥着袖子擦擦他额头的汗珠。
展昭朝他咧嘴笑,又打招呼似得看着白云生唤了一声:“云生。”随即又想起什么似得,赶紧问道:“云生,昨儿晚上和小九可还好?那孩子没有恶意,只是有时说话做事直了些,还请你多担待。”言语之间显然是怕白云生因为几年前与小九的过节而互相记恨。不过记恨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那是要命的事。
白云生只是笑笑,道:“昭叔放心,当年他也是身不由己,况且我也没什么损失。”
展昭闻言放心了许多,道:“昨儿颜大人吩咐了早膳单独送去个子房间,你快些洗漱回去吧,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启程了。”
白云生应声,打了水转身回了驿馆。
房间里小九正在捣鼓自己的袖子,那袖子上绣的满是银色云纹,只是明显与衣服不是一套的,而且几条带子看着乱七八糟实在是闹心。
小九见门口有人影,抬头瞧过去。白云生正抱着手臂,逆着光瞧他弄那袖子。
小九挑眉,把手伸了过去。
白云生蹙眉,道:“你不会?”
小九一耸肩,道:“在边关有人给弄,一路上没换衣服,这袖子自然也不用解开。”话音未落白云生转身出去了。小九愣了愣,起身追出去,去见那一抹雪白已经飘然下了楼。小九趴在栏杆上往下开,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白色的人影又回来了,手里抱着几件裁剪好的衣服,上了楼就往小九身上扔,张口吐出一个字“换”,转身出了屋子带上门。
小九扯下衣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脱衣服,然后两指捏着白云生丢给他的衣服开始各种嫌弃。袖子虽然是紧袖,但是袍摆未免太碍事,还是练武的短打扮招人喜欢。腰带也有些繁琐,今儿早上偷看白云生换衣服的时候,恨不得上手把他腰带扯了。
门又‘吱呀’一声打开,小九精赤着上身扭头看过去。门口白云生一愣,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抬手又是一双靴子朝他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