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柴房的破窗户,透出一片金光,幸好没有人大晚上来这个破柴房,要不然不知道会引起一场什么样的风波。柴房内一个巨大的金色蚕茧急速旋转着,散发出耀眼金光,缓慢收紧,越缩越小,越缩越小,严冰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古铜色的皮肤显示着健壮,刚硬的肢体线条散发着力量,隐隐有一丝丝元力波动宣告一个境界的完结。
只可惜很少有人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茧魂淬!以冰龙之魂为引,以炎阳之魄作茧
炼耳目口鼻,强五脏六腑,锻皮肉筋骨,作茧自缚,破茧成蝶。
直到残留在指甲盖上的最后一丝金色,盘旋消退,满屋柴草如雨落下,古怪的指环终于安静下来,变得晶莹如玉、透彻若无,消隐在拇指上,只剩一条细细的金线,曲折盘旋,好似一条微小的金龙,睡在一个遥远的世界。严冰长长的吐了口气,证明自己还活着,而后身体一仰,疲惫的躺进柴草当中。
第二天清晨,严冰被身体内充盈的力量憋醒,全身的兴奋劲鼓动着他,练功,一刻都不能再等。他远远离开南荒门的建筑群,走进一片茂密的檀树林,他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修练。
走了约莫有二里地,严冰发现了一块空地。空地上开满了各色野花,空地前面是微波荡漾的南荒河,河边一块大石如牛般静静而卧,河对岸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河中央荷叶田田,几只粉色的荷花亭亭而立,清雅绝俗。几条小鱼白鳞一闪,逗起一圈波纹缓缓散开。
真是一个僻静的所在!
严冰立刻练起劈柴刀法,斜劈、正劈、横削总共三招,反复练了二三十遍,自觉无聊,收起破刀站在河边看荷花,荷叶上晶莹的露珠反射着晨光,风动处落入水中。河水中自己的倒影一颤,支离破碎。
河水中的那个人已经十九岁了,却一事无成,是个超级废物,真是一种悲哀!河边上的严冰长长的叹了口气,“难道我就这样过一辈子?不、不能!我不能再犹豫,不能再浪费时间,我要变强!”他心中想着,毅然作出了决定,走出檀树林,走向黑虎堂练武场。
严冰的家族共分金、银、白、黑四大虎堂,势力以门主虎啸山所在的金虎堂为首,依次是银虎堂、白虎堂、黑虎堂。四堂各有各的练武场,分开练功,互不影响。严冰在黑虎堂的膳房做事,并不是南荒门的记名弟子,只能算作普通的门人,没有专人指点练功,想练就练,不想练也没人去管。
黑虎堂练武场上几百名门人弟子在做晨练,练得是一套基本刀法,一品武学《连环刀》。辛木远远的看着,默默地记着,他并没有练,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这个练武场上练过刀,他还不习惯。大约看了十几遍,严冰觉得自己记得差不多了,赶紧跑回他新发现的好地方。
严冰手里握着那把破刀,手微微有点抖,这是他第一次练劈柴刀法之外的刀法,一种全新的刀法,未免心中有点激动,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练成、练好。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一品《连环刀》,严冰已经掌握了十之七八,已经能够轻松顺利的施展,只是还没有达到信手拈来的纯熟之境,他知道这还不够,他仍然一遍一遍的练着,他要练到烂熟于心,闭着眼也能顺利使完。
“谁叫你在这里练刀的?”一个甜美的声音响在耳中。严冰瞥了眼,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正是南荒门的小师妹。严冰也不答话,继续舞动手中的破刀。
“哎!跟你说话呢!”
“你想怎样?”严冰转身怒目而视,眼中的仇恨,让目光锐利如刀。宽阔的空地上,没有其他人,相互对视的两个人,一个是家族中的超级废物严冰,一个是南荒门门主的女儿虎笑笑。
南荒门门主的宝贝女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无礼的人,大大的眼睛瞪着,白白的脸蛋儿泛起一丝红晕,怒道,“你凶什么?你闯进本姑娘的世外小桃园!还敢冲主人嚷嚷!”
“你的?屁!”严冰别过头继续练刀。
“你、你无赖!”
“无赖?”辛木也不多说话,拿起刀走到河边那块大石头上,连砍几下,刻上一个“木”字。
“你……”虎笑笑大眼睛一瞪,满脸嗔怒,毫不示弱,疾步走到大石头面前,挥刀就砍,刻下一个“笑”字!刻完用小鼻子暗哼一声。
严冰看着虎笑笑天真可爱的模样,心中一软,说道:“算了!不和你挣了!”
“不行!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还想怎样?”严冰面色一寒冷冷地说。
“你、你是哪个……”虎笑笑说了一半,赶忙咬住了舌头,差点说出“废物”两个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样练不行的。”
“不用你管!”严冰淡淡的抛了句话,转身就走。
“看招!”突然一声轻呼,从背后响起,一把泛着淡淡金光的刀凌空砍来。严冰情知紧急,手腕一抖在背后使了个刀花,挡开来招,转过身来,大喊一声道:“别欺人太甚!”
“我只想让你陪我练刀!”虎笑笑娇呼一声,手中鎏金刀,闪着金光,砍向严冰。严冰毫不相让,手中破刀连环攻出。
虎笑笑作为门主虎啸山的女儿,平日里众星捧月,被大家哄着宠着,普通人没有人敢陪她练刀,唯一敢陪她的大师兄,总是处处相让,从不使出真本事,让虎笑笑很不过瘾。所以她经常出手招惹弟子门人,只是没人敢还手。现在终于遇到一个敢顶撞她的人,正好满足了她练刀的好奇心。
而严冰虽然不喜欢虎家的人,可是对眼前的小姑娘却生不出一点讨厌。又恰巧正在练习《连环刀》,也想找人试试威力,增加实战经验。因此面对虎笑笑的无礼挑战,心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高兴。
檀树林中,荷花塘畔,一块空地上,一男一女,轻呼娇呵,兔起鹘落,斗在一起。
一把毫无光彩的破刀,尽管连绵不绝,虎虎生风,但还是被那把金光闪闪的鎏金刀逼得节节败退。
“不打了!”虎笑笑突然停手,气鼓鼓走到一边。严冰满脸讶异,输的是他,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意思!你打不过我!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