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岑溪知道何叶得到那个电影角色了。何叶在电话里问她是不是找阮少棠了。岑溪说自己只提了一下。她说的是实话,那天晚上她就那样问了一句,后来回到卧室就没机会再说了,阮少棠当然不会在客厅里抱了抱她亲了亲她就满足了,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卧室里,他用更多的身体语言告诉了她什么才是真正的荒`淫无度。接下来两天,他都回去得很晚,上床了不是纠缠她就是睡觉,早上也总是她睡得迷迷糊糊,他就起床了。她原本想着今晚如论如何要跟他好好说说,一定想办法要他答应,却没想到何叶已经悄然无息地得到了那个角色。
何叶自然知道还是阮少棠的原因,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他没为难你也没给你脸色瞧?”
岑溪依然还是那样说:“我跟你说了,他没有那么坏,真的。”
何叶“哼”了一声。
岑溪高高兴兴地说:“叶子,你要相信你自己,好好演,到时候我们都去看你的电影。”
何叶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电影角色,心里到底也高兴:“我会的,到时候我带你和小靳一起去看首映。”
何叶说的自然是宣传期的首映式,岑溪想的却是自己要买票去电影院看。
挂了何叶的电话,她给阮少棠发了一条信息:“你晚上回来吃饭么?”
她以为他照例不会回复信息,最多是闲下来会打个电话给她,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得到了回复,只是一个字:“嗯。”
岑溪又兴匆匆回了一条过去:“那我做鹅肝炒饭给你吃,好不好?”
还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嗯。”
岑溪觉得他傲慢可恶,完全是敷衍,还不如不回,已经放下手机不想理他了,突然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是不是不会用手机打字?”
这次回复不再是一个字,多了一个字:“不是。”
岑溪彻底放下手机不理他了。
这几天咖啡馆的生意比较好,她呆到午餐高峰期过后,店里清闲了下来,就装了一些自己新做的点心送去给岑靳。这天也是钟点工阿姨给岑靳做卫生的日子,阿姨家里有事请假了,她过去也是要做清洁卫生。虽然早前岑靳嚷着要有私人空间,不想她跑来跑去辛苦,但她每周至少还是会去两次,不看看岑靳她始终不放心。
这一忙,就到了傍晚时分,岑靳跟同学打完球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时,他住的两室一厅窗明几净,阳光照在柚木上黄灿灿,厨房里的汤锅咕咕冒着泡。岑溪催他去浴室洗澡,她在厨房起油锅炒好了两盘菜。
等岑靳从浴室出来没说几句话,她就解下围裙,拿起包包。
岑靳讶异:“姐,你不跟我一起吃?”
“我晚上还有事,你自己吃吧。”
岑溪自然是赶着回去做饭。
这天晚上,她做的鹅肝炒饭却被嫌弃了。阮少棠才吃了一口,说有点嫌。她尝了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但是那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是他太挑剔了。
“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就端走了。”岑溪气恼,作势要端走盘子。
阮少棠笑了:“放下吧,下回记得少放点盐。”
“下回我才不做给你吃。”
阮少棠忍俊不禁,舀起一大勺子炒饭送进嘴里。他当然不担心她下回真的不会做给他吃,她不过是嘴巴说说而已,下回她还是会做。
晚饭后,阮少棠没有进书房,说吃得太油腻了要下去走走。岑溪虽然愤愤不平,但是饭后散散步也挺舒服,于是懒得理他的言外之意了。
她以为他是要去湖边散步,出门后径直朝大门口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他牵着她到了后花园。
这时节秋意渐浓,后花园里头树多,晚风吹来,不时飘落几片青黄的落叶,脚踩上去咔嚓咔嚓响,软绵绵的舒服。岑溪挣开了他的手,在地上捡了几片叶子,笑嘻嘻地送给他看,问他认不认得树叶,知不知道他手里的那些都是什么树叶。
阮少棠全部认得,只是看了看,一样一样地说:“这是梧桐叶,这是玉兰叶,这是银杏叶。”
岑溪不由得泄气,不过转念一想,后花园的树都是他常见的,种在这里,也许也是他喜欢的,那么认得树叶也不奇怪了。她丢下落叶,让它们随风而去,慢悠悠地跟着他朝前走。
到了那株梧桐树下,阮少棠停下了脚步。不用他说,她自己就坐上了秋千,抓着藤蔓缠绕的铁索,自己摇荡了起来。
这还是岑溪第一次坐在这个秋千架上,前几天起床晚,起来后就赶着去咖啡馆,晚上回来后,也没来过后花园,只能站在阳台上遥望。
她荡了一会儿,停下来问他:“你怎么想起来要在这里挂个秋千?”
“挂个秋千不好么?”有时候阮少棠真的非常讨厌那些带走了她记忆的酒,但是没有酒,他就见不到她那时候的样子,或许也不会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