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人,本座自己都舍不得动半分毫毛,谁给你们胆子去伤她的?”
冰冷的话语,听不出半分情绪的起伏波动,却是任谁都听得出,这平静的冰寒之中,带着千万伤人的冰刺,教人听来不寒而栗,整个人由内冻到外,呼吸似乎都困难起来。
在座之人,皆是变了面色。
“大人恕罪!”
话语刚一落地,狐媚和猫六已是双双跪在了地上,身子没来由地抖得厉害。
这屋里一众人的反应让花朵微微惊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这墨倾城只是那一垂眸的冰寒,竟是教这里的人吓成这般样子。明明她只是玩笑,他们,却似都当了真?
对面的罗白也早已是面上失了全部血色,眼里的畏惧一闪而过,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却是终究没说出一句,起身,离开座位,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地上,声音里透着些惶恐和小心,“请,大人责罚”。
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一室的氛围,就变得难以言喻的严肃。
满脸冰寒的人,垂眸看了地上的罗白许久,这才转头,换上了满面的温柔,眉眼弯弯带着春风的和煦,看着花朵道:“娘子觉得,该怎么惩罚他们才好?”
花朵眨了眨眼,愣愣地看了面前的人许久,总觉得,似乎刚才那满面冰寒的人,只是一场烟花绽放瞬即消失的幻觉。
墨倾城也不催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回话。
然后是,一室寂静无声。
只有两岁不到的奶娃娃,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转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爹爹,一会儿看看娘亲,滴溜溜的黑眼珠子里闪过一抹不解,随即又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鱼肉肉,咂了砸嘴,“咕噜噜”,没吃饱的小肚肚也开始抗议起来。
“宝宝饿。”
小娃娃咂着嘴有些可怜地抬头看着自家老爹。
诡异静默的气氛,就这样被一个饿了肚子的娃娃打破,恍然惊醒的花朵,连忙拿起桌上的筷子,将一块挑干净了鱼刺的鱼肉喂到孩子的嘴里,歉意道:“抱歉抱歉,娘亲这就给宝宝弄吃的,娘亲真是粗心,又把我们宝宝给饿着了。”
看着吃东西吃的津津有味的娃娃,花朵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柔情,眉宇之间难掩宠溺温柔,一边与孩子挑着鱼刺,一边转头对着一旁的娃娃他爹吩咐道:“孩子他爹,还不快些给宝宝剥点虾?”
看着专心与娃娃挑鱼刺的人,墨倾城愣了一愣,这才动手,挑了几尾虾到碗里安静地剥了起来。
伏跪在地的三人,就听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吃着午膳,心里是各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滋味。
酒足饭饱之后,花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懒洋洋起来了,眯着眼睛看着地上似乎跪了不少时间的三人,算了,毕竟也算是自家夫郎的人,不能做的太过了,随即眼含笑意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夫君,既然他们已经知错了,就原谅了他们吧,如何?”
墨倾城也不多说什么,转头淡淡看了一眼地上伏跪的三人,淡淡道:“可是听清楚了本座娘子说的?”
“谢过夫人不罚之恩。”
花朵很是不在意地对着站起身来的三人甩甩手,“无妨,你们也没做的太过分,我没必要与你们太过意不去,得了教训就行”。
不到底线被触碰的时候,她倒是觉得,一切都是好商量的,只是,到了她不想商量的时候,就无所谓什么过不过意得去了,那时候,什么都过得去。
午时已过,楼下的赌徒慢慢变得越来越多起来,差不多是时候下去了。
思及此,花朵将怀里得孩儿交予墨倾城,随即单手略显轻佻地挑起面前美人的下颌,话语里带了半分邪气:“乖乖夫郎,现在我要下去挣钱供养你和咱们的孩子了,在上面乖乖等我,等我赢了万贯的家财回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