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冷风,呼呼地吹进了她的心里。
呆愣的慕初夏刚开始没有听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直到脑子里duang的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说,陆景乔今天去缅怀初恋情人了是吗?四月一号……是池早早去世的日子……初恋情人的忌日……呵呵……慕初夏倏地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很不想去相信欧皓辰说的话,但现在,她却是不能不信了。
这样一来,前几天他的古怪,就都说的通了,她提起了四月一号,他的脸色就变了,甚至两三天都没有碰她,只因为这该死的四月一号……是池早早的忌日是吗……
慕初夏只觉得心里顿时一冷,好冷,全身上下,冷的彻底,冷的她快要不能呼吸……不因为别的,只是现在,她明白,他的心里,还是有着池早早的位子……那么她呢,她算什么……
不……她不相信……
这一次,慕初夏明显显得比上次要冷静地多,她抬眸,冷冷地注视着欧皓辰那张紧绷的俊脸,眸眼之间,是深深地防备,比起来,她还是更愿意相信陆景乔……
“欧皓辰?你为什么在此刻要对我说这种话?虽然今天是愚人节,但是你这个谎话,好幼稚……”
她站在寒风之中,冷冷地看着他,这让欧皓辰很是受伤,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他,处处防备着他,他也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她再难过掉眼泪罢了……
欧皓辰怒了,上前两步猛地抓紧她的肩膀,声音一下子拔高,显示着他对这个女人是有多愤怒,又有多无奈……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告诉你,慕初夏!陆景乔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他会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张了一张和池早早神似的脸,几年前的四月一日,池早早死了,你知道他在她病床前说过什么吗?他说!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他说!他不会背弃和她的承诺!他说……”
“够了!”
慕初夏吼了出来,但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看她,一张小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泪水,眼角断了线,还在不断地淌泪。
铁青着脸的欧皓辰紧紧地捏着她的肩膀,却因为心疼这样的她,终于还是妥协,叹息着放软了语气:“初夏……我爱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不想看着你受伤……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只是不希望你难过……”
吹着寒风的冷夜中,那个高大,身姿笔挺的男人轻轻叹息,想要搂着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入怀,可是却被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轻轻推开了身子……
“为什么……欧皓辰……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来打破我的幸福……为什么……”
昏暗的路灯下,脸色惨白的她,只觉得自己从天堂被打入了地狱,她本来是真的不想相信他的,但是他说的,和这几天陆景乔的不对劲,完全吻合,她不得不相信……
四月一号,池早早的忌日……所以他没有陪着她来这场婚宴,任由着她被陈姗姗和那些人欺辱,若不是欧皓辰出现,那今晚的她又该如何自处?
在她被别人欺辱的时候,她的丈夫……却在墓前惦记着别的女人……初恋情人……估计,池婉婉也去了吧……
慕初夏的泪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什么都不跟她讲……任由着她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慕初夏站在那儿,此刻倒真心觉得自己是多么地可笑了,今晚的风好冷,好冷啊……
看着不对劲的她,欧皓辰急了,去抓她的肩膀:“初夏!”
但随即,被她冷冷拍开,慕初夏垂下眸子,冷漠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质问:“欧皓辰,你希望我幸福吗?你告诉我这些,是真的为了我的幸福,还是为了你自己?”
在她的话音落下之际,欧皓辰倏地觉得自己的心头感到无比地苦涩,她的话一阵阵在他耳边响彻着,此刻,他也不禁问自己,他到底是希望她幸福,还是因为自私……只是为了将她抢到自己的身边?
现在,欧皓辰不知道自己的答案,但是他的心,始终是希望她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他也不会一次次地提醒着她,告诉她他以前知道的事情。
也许陆景乔也不知道,他家和池家,还有一点关系,池早早和池婉婉,算是他的表妹吧,当年池早早和陆景乔谈上,他是知道的,他衷心地祝福他们,但是最后,却以悲剧告终,池早早死的那天,他就在病房的外边……
他听着他对将死的池早早许下那些诺言,然后偷偷地看着他在池早早的病床前落下泪……当时,他心里是震惊的,震惊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可是直到几年后,他遇到慕初夏,得知慕初夏嫁的男人,就是他陆景乔以后……
他就彻底对这个男人改观了……男人的虚情假意,在陆景乔的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他陆景乔,不配拥有这么美好的慕初夏,不配……
欧皓辰移开了目光,此刻,他竟然不敢看她,看哭的这样伤心的她,他真的好想,将她拥进怀里,安慰她,甚至他自己都觉得,或许告诉她这件事,是错误的……真的是自己太残忍了吗……
慕初夏通红的双眼里,闪过了嘲讽,伴随着的,是她轻轻扬起的唇角,伴随着冷笑:“说不出来了?我替你回答……欧皓辰……你说陆景乔,你自己还不是那样地自私?你只不过是想从他身边得到我,所以你告诉我这些事!退一万步讲,你说的,还不一定是真的!我相信陆景乔。”
我相信他……慕初夏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就因为他之前真的撕掉了唯一一张和池早早的照片,所以她愿意相信他,流产以后,更加让她懂的了,夫妻间的信任是有多么重要。
“好!”
欧皓辰五官骤寒,铁青着张俊脸咬紧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抓着就拖着她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现在,我就带你去见见,你口口声声要相信的丈夫,到底有没有骗你!我现在带你去!池早早的墓地……”
……
当初,陆景乔买下了一片公墓,给池早早建了一个无比奢华的坟墓,别人都劝他,死者入土为安,一小块墓就好了,这么大容易被别人打扰,还可能被盗墓的给盯上。
可是陆景乔不听,虽然抛弃他的人是她,可是当时的她,始终是当时的他的心尖上的人。
回想着这些往事,开着车的陆景乔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抽紧,他低头划开手机,调出通讯录,指尖在备注名为老婆的那个号码上停留,但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他想问问,她回家了没有,但又担心她详细问他他在哪里。
他不想骗人,尤其是她,今天,他是一定要去给早早上柱香的,但不想引起和她的误会。
想着,陆景乔按掉了手机,踩下了油门,早点结束,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要在早早的面前,告诉她,让她原谅他,原谅他爱上了别人,背弃了当初与她的约定,但是相信,早早应该会原谅他的吧……
二十分钟后,陆景乔来到了位于郊区的墓园,晚上的墓园,显得格外地阴森,到处都是漆黑黑的一片,只有几盏路灯亮着,陆景乔下了车,不禁觉得今晚真的是冷,拉了拉领口,他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瞥到了那熟悉的墓前,那抹娇小的身影。
她竟然是不怕……晚上一个人待在这里……
陆景乔暗了暗眸子,望着那抹身影处走去,越走近,他越瞪大眼,那一瞬间,那抹身影和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重叠,最要紧的是,她今天的打扮,从头到脚,头发,衣服,裤子,甚至连鞋子,都和当年,他第一次见到早早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景乔的心里狠狠一抽,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鼻间又一股隐隐的香气传来,眼前的这道背影,是她吗……是早早回来了吗……
“早早……”
他低声地唤她,伸手搭上了这个背对着他的记忆深处的那个女人,心情异常的激动,不知道为什么,陆景乔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那低沉的嗓音传入女人的耳里,昏暗下,女人轻轻勾起唇角,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那双泛着精光的美眸里,闪过了无比复杂深沉的目光。
真是不费她特意去搜集了当年姐姐的衣服啊……还有那瓶特意从托人从非洲带来的香水,真的是名不虚传……
女人笑着,然后转身,在男人迷糊之际,踮起脚,将自己的烈焰红唇,送到了男人的嘴边,然后狠狠地贴上了他的唇瓣……
陆景乔一下子懵了,只觉得鼻间的香水味越来越重,然后那柔软的唇瓣,就好像当年的那片,真的是她吗……是早早吗……
他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抱紧面前的他认为的“早早”,可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奋力地喊着,不行……
他不知道,此刻,一辆银色的迈巴赫也来到墓园前,还没停下,墓园里的一幕,就已经落在了车上的慕初夏的眼里……
欧皓辰说的是真的……
慕初夏都不用下车,都可以见到这多么“温馨”的一幕,在池早早的墓前,他抱着池婉婉,吻的忘我……呵呵……
慕初夏呆呆地坐在车内,通红的双眼呆呆地望着前方不远那抹情景,那个高大的身影,那抹挺拔的英姿,甚至是在路灯下隐隐现红的紧身衬衫,就算她微微有点近视,也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吧……
甚至,她还瞥到了他那完美的侧脸,昔日迷的她找不着北的侧脸,让她无比沉醉的深邃坚毅的侧脸……真的是陆景乔……他不但真的来了池早早的墓前来祭奠她,还在墓前和池婉婉深情拥吻……
呵,陆景乔,你是有多滥情,才会在初恋情人的坟墓前,吻着她的妹妹……此刻,慕初夏真的很想问问他……
眼角的泪又断了线,慕初夏很想将泪水逼回去,可是却无能为力,地球的重力是向下的,她的眼泪,又不是听话……
“初夏……”
前方,驾驶座上的欧皓辰回过头,心疼地看着她,这样隐隐崩溃,却强忍着,这副样子,着实让他心疼到了极点,欧皓辰倏地好后悔,今晚将这些事告诉她,或许,傻傻地待在陆景乔身边,她才是幸福呢?
欧皓辰开始质疑了起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一心自私地想要拥有她,而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她幸福……
慕初夏脸色惨白地坐在后面,侧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墓园里那对相吻忘了天地,忘了时间的那对男女,那个男的,是她的丈夫啊……想到这,她的心不由地一阵紧缩,就好像有人捏住了她的心脏,然后狠狠地揉捏着,不捏碎,不罢休……
那个人,是陆景乔……
慕初夏那双红通通的眼里,再没了往日的灵气,有的只有失望和绝望,对于他,她是彻底绝望了……
“欧皓辰……现在你满意了是吗……看到我伤心难过……”
慕初夏没有回头,一双猩红的双眼还是盯着墓园里的那一切,然后抽泣着冷冷地说,她的身子,在颤抖,说出的话,也跟随着她颤抖的唇瓣,抖了起来……
前方,欧皓辰紧皱着眉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久了,他只是淡淡地开口,三个字,对不起,但也是最廉价的。
别人常说,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对不起,往往是最没用的一句话,错事已经在那里了,对不起,不过是为了寻求自己的解脱,而在另一个人的心口撒盐罢了……
“欧皓辰,你真的是我见过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冷淡的话里,再也没有了平时的亲近,就好像,他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欧皓辰的心更加痛了起来,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割着她,实际上,这痛是他自己挑起的不是吗?他挑起了今晚的事,让她心碎到谷底,然后他跟着她心痛……放不下你是我活该……
为你心痛,也是我活该……初夏,谁让我喜欢上你了呢……
欧皓辰在心底说着,但是下一秒,慕初夏的脸色出现了异样……
胃里强烈地翻涌,一股恶心感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袭来,将她整个人包围,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而恶心,还是因为,看到了陆景乔在墓园面前搂着池婉婉亲吻而恶心,反正就是恶心,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
“呕!”
慕初夏终于忍受不住,低头在车厢里都吐了出来,不顾任何形象的,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好像有人伸手,钻进了她的喉咙,好像要挖出了她的胃……
“呕!”
又是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这次,伴随着胃痛,慕初夏甚至从车座上滑落,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不已。
终于,欧皓辰发现了她的异样,从前面抽过纸巾递给了她,幸的他手长脚长,可以这样抚着她的后背,但是她还是很不舒服,终于,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然后开始大喊:“欧皓辰!快送我去医院……”
迈巴赫又快速地从墓园门口消失了,车辆消失,那头,池婉婉也松开了痴迷的陆景乔,她的心里一阵窃喜,因为她终于吻到了他,而且是这么长的时间,虽然是借着姐姐的光……
每次梦里,她都渴望着他的梦,那霸道的吻,那强劲的薄唇,还有那无限缠绵的完美身子……每一次梦里,她总是幻想着可以和他在床上纠缠,但梦终究是梦,醒来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今天,她要将这梦变成事实。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陆景乔发现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他记忆深处的那个早早,虽然鼻间的香气依然摄人心魄,但是有了这个认知的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她是婉婉!不是早早!
漆黑发红的眸子在那一瞬间变得清醒,然后寒意又充满了他的双眼,他的脸上出现了愤怒。
下一秒,他猛地推开了她,说出的话里又遍布寒意:“婉婉,你又做出了让我感到无比失望的事!”
接着,他开始嫌恶地擦着自己的唇瓣,那举动,深深地刺着池婉婉的心,好痛好痛……
池婉婉呆呆地看着他,脸上带着自嘲的笑,眼里又是一阵湿润,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着慕初夏,他可以毫不顾忌地亲吻着姐姐,可是为什么,只有她不行……为什么……
“景乔……最后一晚了,你还是那么残忍……”
池婉婉轻笑着,不知是在笑他,是在笑慕初夏,还是在笑她自己,他刚才动情了,她不是没感觉到,只要他动情了,她就有办法,今晚讲他勾上自己的床,那么慕初夏和他,就彻底完了……
陆景乔看着她,那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的美丽脸庞,越看,心里越觉得嫌恶,她是真的变了,刚才不知怎么了,他竟然会将她当做早早,虽然不是他主动的,但是他吻了她是事实,真是让人恶心。
这是陆景乔心里的真实感受,恶心的不是她的吻,而是她的变化,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叫着他景乔哥的单纯小妹妹了……
越看着她,陆景乔的剑眉就拧的越深,为什么早早这么完美,可是她的妹妹却变成了这样……
他灼灼的目光,仿佛要烧穿她的脸庞,池婉婉也不躲闪,泪眼直接对上了他的双眼,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袋子,里边,有蜡烛,有香,有酒,还有两个玻璃杯……
“给姐姐上柱香吧,这么多年,有个秘密,姐姐一直瞒着你,上完香后,我告诉你,明天早上,我就去美国了。”
池婉婉说的凄凉,但是眸子底下的精光一纵即逝,那一刻,由于昏暗,陆景乔没有捕捉到,她眼里的不怀好意。
上香,是必然的……公墓一般是不允许点烛烧香的,但是这个晚上,又有谁会来这阴森地地方呢,无妨。
寂静的夜里,两道烛火微微晃荡,陆景乔用蜡烛的火点燃了一炷香,轻轻地插在公墓旁的软地上,然后他看着墓上的那张照片发呆,此刻,他的心里却在说着对不起……因为他背弃了和她的约定,爱上了别人……那个人是慕初夏……
见着他做完这一切,看着他昏暗下依旧迷人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池婉婉的心再一次地悸动了。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地完美,那样地让人心醉……所以,这也是她今晚奋不顾身,要实施最后的计划的缘由不是吗?
“景乔,你知道之前,为什么姐姐要离开你吗?不告而别,你肯定恨她的吧,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景乔垂下的身子一僵,她的袅袅之音传来,让他一下直起身子,拧起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莫测,却充满震惊的双眼。
她知道?
陆景乔的心里砰砰一跳,这件事,他也找人去调查过,实际上,在最后见到那么瘦骨嶙峋的早早的时候,他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不错……是因为姐姐得了病,血癌,你知道吧,就是白血病,所以她才会你跟她求婚后,第二天就离开了你,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骂名,忍着巨大的痛,离开你……”
陆景乔淡淡地望着她,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里并不是很意外,她的确是因为血癌走的,得知他的病情以后,他就已经猜到了。早早那样温婉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狠心的事……
陆景乔垂下了手,显得很从容,如果她要说的只是这些,那么他知道了……他转身就要走,他那迷糊的小妻子在家里等着他……
可是下一刻,池婉婉悠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么你知道吗?姐姐在离开你以后,一个人去了美国,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是你的……三个多月了呢……”
寒风呼呼而过,陆景乔猛地转过头,瞪大的眼里散发出的目光深邃逼人,刺人心骨:“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为什么会有孩子?”
那个时候,他们谈了很久,他不是柳下惠,几次和她求欢,可是保守的早早都说要等到新婚夜,他就忍着,为什么会有孩子……
陆景乔的剑眉深深地拧紧,脸上的寒意尽数而出,这个消息,很震惊,他垂下的手狠狠地捏紧,池婉婉盯着他想要杀人的目光,捂嘴一笑:“姐姐和我说,有一次你喝醉了……事后你记不清了呢……”
此刻,池婉婉的声音犹如那悦耳的铃声,赏心悦目,却包含着无限的嘲讽:“姐姐说,那次你喝醉了,事后你忘记了,但是孩子,是千真万确的事,难道,你还怀疑姐姐在外边……”
偷人那两个字不用她说,陆景乔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捏紧拳头,额头的青筋一根根冒起,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深邃逼人,池婉婉甚至觉得,他的目光,可以杀人……
有了孩子……她有过孩子……
陆景乔胸口起伏的,因为她的话,心里仿佛有一股火在烧,他和早早,有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