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周彦之提审陈年后,陈年的案子了成了池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甚者,在茶馆说书,说得是那天周彦之升堂审陈年的情形。“这次江南巡视,皇上派出的不仅是周大人,太子殿下也来了。周大人和太子里应外合,掌握了陈年的罪证,升堂那天……”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啪”得一下拍了手中的醒木,说道:“升堂那天,池州府门外那叫一个人山人海,衙役高呼‘威武’,就在这时,太子缓步入了躺在主审官旁边的位置坐下,周彦之周大人紧随其后,在堂上坐定之后,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
“带犯人陈年上堂!”
司徒远压着陈年上堂来。周彦之接着问道:”犯人陈年,你可知罪?”
陈年手脚都带着镣铐,止不住地哆嗦:“下官……哦不,罪臣……”
陈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其实也用不着他说话,周彦之直接忽略了陈年,高声喊道:“宣人证王六!”
王六上堂毕恭毕敬地跪下行礼:“草民王六拜见周大人。”
“王六你且说说三天前的清早,你都做了些什么?”
王六回忆道:“陈大人的管家因为替陈大人处理公务所以时常出入池州府,衙门里的人都认识他。三天前,陈管家召集了我们一班衙役,说是接到一个紧急任务,让我们出门去拦截一辆马车。这次的命令很奇怪,需要我们杀死马车里的人,我们当差的只有按照命令行事。”
临时充当师爷的颜书语按照王六的口述写了一份陈词,她放下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然后向王六发问:“你可知你们拦截的这样马车正是周大人的?”
堂外旁听的百姓哗然,既有对陈年的大胆表示惊愕也有对周彦之命大活下来的惊奇。
王六连连摆手:“小人事先是真的不知道啊!”
“事先?也就是说后来你知道了?”颜书语追问。
“我们去拦截那辆马车的时候,马车外的士兵说了这是周大人的马车,我们都吓破了胆,但陈管家威胁我们,今日如果不动手我们以后就没有好日子,所以……”
“所以你们就动手了?”
王六点点头,赶忙说道:“但后来我们发现马车是空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后来陈管家就让我们搬离池州,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周彦之挥退了王六,又道:“宣陈府管家!”
陈管家同样是一身囚衣带着手铐,模样比陈年好不到哪去。陈管家一见陈年就神情激动:“大人!小人冤枉啊!是他!”陈管家指着陈年道:“都是陈年指使我这么做的!他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如果不那么做的话……”
陈管家说着痛哭起来,若不是有衙役拦着,恐怕他早就上去对陈年拳打脚踢了。
陈年听了陈管家的话也暴怒起来,枉费他把陈年当做自己的心腹,到头却被反咬一口:“陈天,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待你如何?!我指使的?哪一件事里没有你的出谋划策?大人,他说的全都是谎话!”
周彦之又拍了拍惊堂木:“肃静!”
一时间鸦雀无声。
“陈管家,本官问你,刚刚王六说的话是否属实?”
“……是。”
“来人呐,陈府管家陈天系属从犯,将其收押。”
待陈管家被人带下去之后,颜书语说道:“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此为其一宗罪。”
周彦之闻言点头,看向陈年:“陈年,你可有异议?”
经历刚刚打大怒后,陈年现在很安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回答。
一旁的司徒远突然一撩长衫下摆,跪了下来:“禀大人,草民手中还有一陈年的罪证。”司徒远掏出那份账本。
颜书语前去接过那账本呈给周彦之。
见账本已到周彦之手里,司徒远开口道:“这上面记载的是陈年囤积粮食趁衢州水患时高价卖出所得的银两,是我偷偷潜入陈府书房拿到的。”
此时堂外百姓对陈年已是骂声一片。
周彦之将那账本扔在陈年面前:“你且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笔迹。”
陈年被惊得抬头,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他看也不看那面前的账本,跪着向前爬了几步,被衙役们拦下来,他就猛地磕头:“周大人,是我鬼迷了心窍……周大人!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颜书语看了看陈词总结道:“屯粮趁水患高价卖出赚取不义之财,此为其二宗罪。”
周彦之最后看向坐在一边的洛辰:“还请太子殿下定夺。”
洛辰沉吟片刻:“陈府所有家产全部充公,陈府上下发配边疆,将陈年收监,秋后问斩。”
堂外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太子殿下英明!周大人英明!”,随后百姓呼声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