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小皇帝明显震惊慌乱的神情后,唐季礼的双眼露出愤恨又得意的精光。
看吧,果然是有人在害他!
发现自己的猜测没错,唐季礼握掌成拳,表情狰狞。除了摄政王妃那个小丫头片子,他不做其他怀疑!
而小黄影在惊怔过后,到底是年纪小心头装不下事,竟急忙扭头看向站在甬道里的敏芳和敏枝。
见状,唐季礼立刻跟随着目光看去。从他的角度自然是看不到的,但这会儿,唐季礼也顾不上装病了,喘着粗气的站起来,竟半点君前之仪也不再管,推开身旁阻拦的官员,大步朝着甬道走去!
看到此一幕,小黄影心中一急,大怒道:“放肆!”
“呵,”闻言,唐季礼一边快步走,一边冷笑道,“老臣倒要看看是谁真正在放肆,竟然敢挟天子以令诸侯!”
说罢,竟连慌忙赶至玉阶下阻拦他的小黄影也一把推开,如同被激怒的牛一般,冲到甬道口。
此番冒犯天颜的举动令一众官员都擦汗不已,赶忙跟上。
只见,甬道口,敏芳姑姑阴沉着一张脸站着,满含怒气与宫中大姑姑的威严,对于冒犯而来的堂堂右相大人丝毫不有畏惧。
“大胆,此乃圣上私殿,谁敢擅入!”
若是在前一刻,恐怕敏芳的口气还会客气一点,但是现在,一个被撤了官的右相大人在敏芳眼中,算不得什么!
况且,哪怕是敏芳再和主子离心,敏芳也会知道唐季礼如此维护秦氏的举动,该有多么伤害主子的心。
然而,唐季礼连皇上都敢推,都何惧一个小小的宫中姑姑。
“呵,大胆?圣上私殿?”唐季礼愤怒着脸,指着敏芳的鼻尖痛斥,“一个卑贱的宫婢也敢在老夫面前睁着眼说瞎话,你莫忘了,是唐府的饭将你喂大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大家虽然都知唐季礼说此话的意思,在于训斥敏芳姑姑维护偏殿中人,但这个话说得很大逆不道啊!
无论敏芳姑姑是谁家的饭养大的,她进了宫就是皇上的人,就必须忠诚于皇上,唐季礼现在此提起饭食之恩,难不成还想让一个宫中大姑姑忠诚于他吗!
薛睽异冷笑道:“诸位都听到了,这下可不是我等要栽赃污蔑,唐季礼显有谋逆之心,意图收买圣上的贴身嬷嬷,简直是大逆不道!”
一听这话,米大人等竟连反驳之词都一时想不出来。唐季礼方才的话实在是不应该。
唐季礼一怔,心知说错,但这种时候,再错也不能认错,再错也得走到最后。
“呵,莫说无用之言,老夫今日一定是要去偏殿瞧一瞧,到底是哪位大神在坐镇!”
音落,再次要往敏芳身后的甬道冲去。
敏芳大怒,将挤过人群而来的小黄影拉到身后,接着大喝道向:“来人,有刺客,护驾!”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也是没谁了,不愧是宫中大姑姑。
宫中兵卫立刻鱼贯而入,即将与一意孤行的唐季礼对峙起来。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却又格外青嫩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知的神秘,从那幽黑的甬道中,回响而出。
“见我?是谁人,什么身份,竟也大言不惭的说要见我。呵。”
是她!
虽然根本没有见过几次,但唐季礼就是一下便听出了唐菁月的声音!立刻,他目露凶光的咆哮道:“摄政王妃,果然是你!少再故弄玄虚,一个小小妇人也敢霍乱朝堂,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摄政王妃?
不知情的群臣一听,纷纷大惊。为什么摄政王妃会在里面?别以为称呼是摄政王妃,一个妇人就可以摄政了啊!
薛睽异和元少空等人的心中是既担心也不担心。王妃自该有自己的解决手段的。
甬道之中,女声再次传来:“霍乱朝堂?这顶罪名扣得可是大呀,我一个小小妇人,还真是承受不起。也不知道外面正在呼喊的是哪位重臣,叫我上朝堂,我就得上朝堂,叫我去受死,我就得受死?”
唐季礼正欲再言,可甬道之内的人显然没有给他机会。
配合着主子,声音轻快的敏枝显露出来几分嘲笑的说道:“回主子的话,外面说话的可是右相大……啊,奴婢说错了,右相大人刚刚被皇上罢官,已经不是右相大人了。”
“既然不是右相了,那是什么大人?”
敏枝回道:“怕是……不是什么大人,是平民百姓一个了。”
笑:“既然如此,恐怕受死的人不该是我了。一介白衣也敢朝堂放肆、呼喝皇室,想必等会儿就连平民百姓也不是了。”
敏枝配合的问道:“那是什么?”
“一具尸啊。”
这话听起来虽是语气轻俏气人,但在甬道之中站立着的唐菁月其实是一脸平静。不过若再细看,还是能发现她眼底的失望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