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的油灯放在外面,闵岚笙径直把气得呼哧带喘地小媳妇给抱进了里屋放到了床上。
苏夏至坐在床边抬脚朝着大尾巴狼就是一脚!
“呵呵!”苏姑娘这一脚正踹在闵岚笙的大腿上,力气不小,让他身子晃悠了下。抱得美人归的秀才好脾气的生生受了,然后马上伸手按住要起身的她:“才洗了脚,还湿着……”
脚丫又被他攥在柔弱无骨的掌中,那股过电的感觉又从脚下传了上来,苏夏至心中纵有千万个不乐意,奈何身子实诚,一碰到这个生的俊秀的东西就软成了一滩泥,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对于这点,她不知道鄙视了自己多少回了,可每次二人过招都是她溃不成军……她甚至觉得真是应了那句话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黑心秀才就是自己的克星!
里屋的门帘挑着,灯光从外面照进来光线还是很暗。她能清楚地看着秀才含笑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粉唇微启,露出一嘴小白牙……
“让你得意!让你骗我!”瞅清楚对方脸上脉脉含情的神态,苏姑娘怒火更胜,踢踏着完全没有伤害力的小腿儿,不断地踹向身前的秀才。
一只手攥着她的两只脚而她又折腾的厉害,闵岚笙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怕自己一松手,这气急败坏的女人就敢一头撞过来和自己拼命。
一边左右躲闪着她没轻没重的打过来的小手,一边撩起自己的袍子把她脚上的水份擦干:“忘了拿布巾,先对付对付吧。”
“哎!别擦了,袍子湿了你怎么穿。”苏夏至停止了动作,气息不稳的说道。
闵岚笙过日子虽然过得稀里糊涂,可他却是很要颜面的。出来进去都会穿得衣衫得体干净,连家里只有他和苏夏至两人的时候,他一样会穿的规规矩矩头发挽得一丝不乱,像要随时接待客人一般。
“无妨,无妨,这长衫正该浆洗了,明日还要劳烦娘子。”秀才客客气气地应道。
“……”苏夏至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总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打不过他心里的那个大算盘。
“好啦,不要气啦……”把她的脚丫擦净又趁机捏了捏,闵岚笙低头在她脑门上轻吻一下,拉长了声音哄着娘子:“就在这里等着,不许跑!为夫去去就来。”说完他扭身快步走了出去。
“滚你的吧!”两只脚一起蹬了出去,也只扫到他袍子的一点儿,苏夏至把脚往床下才探了探便收回放到了床上:“鞋子还在厨房……”
心里纠结矛盾地坐在那里,她心里纠结的不行。耳边听着外面进进出出和稀里哗啦倒水的声音,苏姑娘还在考虑要不要‘宁死不屈’一回,他又没把自己捆上,就这样光着脚回东屋去并不是难事儿……
可以后呢?天天这么分屋而睡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秀才是个大尾巴狼,是狼就要吃肉的……想到这里苏夏至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
“呀!我就知道傻子你舍不得我,呵呵!”就在苏夏至在脑子里快速地分析着要如何处理怎么睡觉这个难题的时候,闵岚笙已经趿拉着鞋跑了进来,看见抱膝坐在床上发呆的她展颜一笑,随即又转身跑了出去。
外屋的房门关起落闩的声音敲钟似的传到苏夏至耳中,她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脏‘砰砰’地跳着,似乎一张嘴就能从口中蹦出来似的。
宽敞的内室骤然明亮起来,秀才把油灯放到床边的凳子上,又随手脱了袍子搭在床头,一回头就看见了瞪着一双水汪汪大眼小脸刷白的苏夏至正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慢慢地往床尾挪去……
“唉!”侧身坐下,伸臂捞过明显受惊了的娘子放到自己腿上,他揽她入怀轻轻摇晃着身体:“怎么吓成这样……”
“你……你……不怕么?”苏姑娘的声音有些抖。
“怕什么?”闵岚笙轻声问道。
“你不怕……和我睡觉么?”
“呵呵!”秀才低声笑了,“平日叫你傻子你还不爱听,就这点胆子吗?你是我娘子,早晚都要和我睡在一起的。”
“那……”想明白了的苏姑娘听了这话如醍醐灌顶,马上停止了一切纠结,主动往床上爬去:“艹,来吧,睡!”
“哈哈!”笑倒在床上的闵岚笙又把爬走的女子拽回怀中,抱着笑个不停:“傻子啊……傻子啊……”
“是!我若不傻怎会因为你姐姐的那点破事担心你生气呢,你倒好,这样耍我有意思吗!”苏姑娘翻身而起说话的时候唇角哆嗦着。
“怎么还真气上了……”闵岚笙赶紧坐起抹去她眼中含着的泪水:“是为夫不好,娘子不要气。”说完便又把担惊受怕的小媳妇揽进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