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开着车,不自觉的回想起曾经和李潇浅的往事,那一桩桩一件件都仿佛是一根刺,生生的扎在自己的心尖,生疼。
曾经的贺铭想,既然重新来过那便都跟他断了,痛快的分手以后再不来往,就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但是当贺铭真正看见他的那一刻,愤怒的火焰燃烧了他的心,他悲怆的想自己竟然还没有忘记他,他悲怆的看着那一个人貌似深情的脸,他突然不想那么简单的放过李潇浅了。
他要让李潇浅,像自己上一世一样无助而绝望!他要让李潇浅,把他曾经遭受的一切统统遭受一遍!!
绝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绝对不会。
贺铭自己站在贺家的大门前,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自己怨恨父亲将自己当作一个联姻“物品”一般嫁给衡凌弦,自结婚以后竟然再也没有回来过,平常连个电话都没有过。
贺老嘴硬心软,这个贺铭很清楚,但是人啊,是很容易被语言刺伤的生物,尤其是对自己的亲朋。
那时候贺铭刚刚和李潇浅分开,李潇浅下落不明,贺铭每天都忙着寻找他,后来又醉生梦死,颓废了好一段时间,还是小弟贺晓直接给了贺铭一巴掌,才把贺铭打醒。
那时候的贺铭把老爷子恨得那叫个咬牙切齿,贺铭口口声声的不答应,那时候的贺老爷子也是心狠,冷冷的居高临下的讽刺贺铭,“我养了你二十年,,你为家里做过什么,除了把家里的脸都丢尽了?”
一句话堵得贺铭哑口无言,他强撑着争辩道:“我帮公司……”
“呵……”贺老冷冷的笑,在他那蔑视的眼眸下贺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遍体的寒意,贺老声音不高,却字字充满压迫感,“如果不是自家公司,你以为哪一家公司会要你这么毫无经验又醉生梦死的新人?”
“家里养了你二十几年,你从未帮过家里的忙,今天需要你了,你还跑了不成?”贺老凉凉的看了看贺铭,贺铭就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连心都是冷的,“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去也好,不去也好,都要去。”
贺老平静的说完,转身就走了,只剩下贺铭瘫软在沙发上,泪流满面。
贺铭想起曾经的事情,心里还一片酸涩,那时候,贺家大少b+级的先天灵力天赋,贺家三少也是b级的先天灵力天赋,但是大哥走得剑师路线,而小弟因为是早产儿身体柔弱走得却是乐师的路线,但是这两者也都是在这两个职业上走得顺利被称为天才般的人物。
只有贺铭,先天灵力天赋为e。
那时候也就只有贺铭先天灵力天赋低弱,又不愿意学习乐师的路线,最后读了普通的商业金融罢了,因为天赋的问题,小的时候的贺铭确实是自卑的,上面有优秀的大哥,下面有病弱的小弟,天赋差又身体好的贺铭,几乎就注定是被忽视的对象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贺铭,在听到自己要和衡家大少联姻的时候,才会那般痛苦和绝望,自然一部分是因为爱人的离去,还有一部分就是他认为自己被自己的父亲放弃了!
但是直到最后,这个问题才被解决,那狼狈的逃亡路上,自己的父亲才告诉自己,他最不放心的那个孩子便是自己。
贺铭闭上眼,心中酸涩,他的父亲啊,身上还在流血,灵力已经消耗光了,那是第一次带着慈爱的微笑对着自己说,“贺铭,好好活下去,我不怪你。”
即使因为自己害的贺家败落父兄惨死,他的亲人们也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一句抱怨。
贺铭镇定了一下思绪,才敲响了那扇大门,那两年内从未敲响过的门。
“彭妈,”贺铭有些艰涩的开口。
那女人看到贺铭先是一愣,继而眼眸含泪,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转过头大声的喊道:“老爷,二少爷回来了!”声音中有着无法言喻的喜悦和激动,甚至连家里的规矩不能大声喧嚷都忘记了。
匆匆从楼上走下来的老人冷笑道:“回来干什么?没死在外头?”贺铭看着那个老人,竟然已经有白发了,步子迈得那么大,明明是激动的样子,却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脸面,也不肯给许久未回家的儿子一个好脸色。
“爸……”贺铭喑哑的叫道,那个固执而骄傲的老人啊,是自己的至亲,是从小教给自己走路,小心的牵着自己生怕自己跌倒的男人啊,而自己竟然在他年老时,为了那莫名的坚持,竟然真的再也没有回家看过他,哪怕是在春节。
真是不孝至极!贺铭的眼眶里有一些酸涩的泪水,他喑哑的又一次唤道:“爸……”
贺老快步走到贺铭身前,看着两年未见的儿子,瘦了何止一圈?身体苍白瘦弱,贺老看着这样的儿子,想到儿子本就先天不足,这些年在外面还不知道吃过多少苦,更是听说他和衡凌弦夫夫不和,心里陡然生出一抹愧疚,气势也不禁软了下来,只道:“回来了?”
贺老转身向着彭妈说道:“去通知贺林、贺晓,让他们中午务必回来。”说罢,自己就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呆呆的站在门口不动的贺铭,贺老挑眉道:“还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