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凉,天空中一片片绒雪落下,站在女孩的身上,如同鹅毛一般,却冷的彻骨。
女孩约摸五、六岁左右,一头枯黄的短发,一身陈旧的衣服,有些瑟瑟发抖,却固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的牙关打着颤。
“宁明月!你这个贱种丫头,乖乖给少爷我磕几个头再捶捶背我就放你走,要不然被冻死了也是活该!”一旁,站在的屋檐下的少年戏虐笑道。
女孩一双眼睛乌黑,半点眼泪也无,固执的昂着头,硬生生道:“你是我哥!”
明明他们是有血缘的,文泽哥哥却非要说她是贱种?她是贱种的话,他们不也是吗?哥哥为什么这么笨?
这话一说,少年越发生气,不过仔细一想,又克制了几分,转头对身旁另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道:“妹妹,哥哥带着你打雪仗!”
说完,直接从地上拿起一块雪球,狠狠的向宁明月砸去。
白色的雪球看上去软糯糯的可爱,可砸在脸上,凉的透心。
一旁那宁可馨顿时满脸笑意,指着狼狈的宁明月,“咯咯”的笑。
她最讨厌这个野丫头了,母亲和哥哥都说了,宁家只有她这一个小公主,宁明月就是个血脉肮脏的私生女,她的母亲是低三下四的贱种,她也一样!
既然是贱种,就算死了也是活该!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这张让人讨厌的脸!
宁明月的擦了擦额头,攥着拳。
她也不懂为什么哥哥对她和对宁可馨不同,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明明姓宁却没人在乎她的存在一样。
父亲,是个很爱面子的男人,也是个很重视子嗣的人,她听自己那个看上去很可悲的母亲说,父亲骗了她,毁了她一生,如果不是父亲执意要强行逼迫母亲留下孩子,也许这世上就没有她这号人了。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多是非观念,她只知道,自己要努力,尽可能的去得到别人的喜欢。
因为她的母亲每次见到她都很少说话,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她有些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不过她想,毕竟是生她的女人,也许是希望她过得好的,所以从她认识身边各种各样的人开始,她就尽可能的不做个讨厌鬼。
她今天穿着的是可馨不要了的衣服,不过比起可馨现在穿的,显得旧了点,却是她最整齐干净的一件。
但现在却被冰雪沾满身,回头佣人又要嫌弃她脏,将衣服扔了。
宁明月心疼衣服的时候,宁可馨已经迈着小步子踏入了雪地,学着宁文泽的样子抓了一把白雪抛了过来。
只是,宁可馨的力气小,反倒不像是攻击,更像是抛洒花瓣一般,宁明月在她挥洒的白色中显得格外不同,让她觉得越发不开心。
宁可馨想到佣人们私下夸奖宁明月脸蛋好看的话,心里想着:看来以后连旧衣服都不能给她了!
“可馨,哥哥帮你!”宁文泽站在身旁,看着替自己打伞的佣人,又道:“我没那么娇弱!将伞扔了一起打雪仗,不过都给我记住了,一定要认真的玩,狠狠的玩!要是谁不尽心,回头我就将你们开了!”
佣人们诚惶诚恐,心里明白。
说什么认真的玩?不过就是让他们帮着欺负明月小姐罢了。
想象明月小姐也挺可怜的,是个私生女也就算了,老爷还不心疼,偏偏恐怕她自己还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去了,可她倒好,还在巴巴的盼望着这一年去探望。
不过可怜她又有什么用呢?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谁让她是个私生女呢?
佣人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表面上却不敢有半点迟疑,几个人将宁明月围在中间,又有两个人专门为宁文泽和宁可馨准备的雪球,顿时,那源源不断的白色雪球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雪球不大,可打在宁明月的小脑袋上却格外的疼。
宁明月从来都不是个只会挨打的人,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其实她很像配合着哥哥让她们玩的痛快,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宁文泽和宁可馨那张开心的脸,她就是觉得不那么顺心,莫名的低下身子,一手拿着一个雪球,回馈在那兄妹二人的身上。
她身子骨虽然瘦弱,可她天生力气就比别人大了那么一点,再加上以前晋哥哥教她的那招,她丝毫没觉得这两个雪球会打偏。
果然,眨眼的时间,正中二人的眉心。
“哇……哥哥,我好痛!”
宁可馨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年纪又小,平日里半点磕磕碰碰的情况也无,眼下这力道,已经足以让她觉得世界都在崩塌。
“贱种!你竟然敢打我?!”宁文泽顿时怒了,气急败坏道:“你们……你们将她扔池子里去!不呆足一个小时不准她出来!”
说完,拉过宁可馨的手:“妹妹,哥哥帮你报仇了,咱们不和她玩,这种贱人根本不配!”
“恩!”宁可馨捂着额头,委屈的点了点头。
兄妹二人本就想打雪仗欺负宁明月寻求一点乐趣,可宁明月这个臭丫头却是个没有眼力劲儿的,竟然敢对抗他们?他可是知道的,这个贱丫头力气大,脾气还倔的很,没准回头又用什么法子欺负到自家妹妹,反正想要折腾她有的是方法,还是离远些好,这大冷天的万一连累妹妹生病就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