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晓露弥漫,整个泉州城都沉浸在寂静的白雾中。福贵客栈天字三号房的房门传来阵阵拍门声,细细劝语都不曾停息,反倒愈演愈烈。
江知佑睁开眼眸,就听到了房门外的声响。手臂微麻,随之垂眸,就看到了自己怀中,睡的甚熟的人。她唇角卷眷不适,似乎被门外的声响所扰。皱着眉目,身子却往他的怀中埋进。似乎靠近些,就温暖点。
轻吻去她柳眉的褶皱,顺着鼻梁轻点在朱唇上,却惹得她痒痒的打了个喷嚏。嘴角嘟囔了些什么,却也没有醒来。沉沉睡去的甚是宁静。
浅浅吃笑着,她及累睡着的时候,总是迷糊的不成样子。
江知佑将枕边的帕子拈起,擦去她手指边脸颊旁,微不可见而残留下来的喷嚏。可门外的敲门,已经变成没有耐心的拍门了。江知佑听着越来越大的动静,微微皱眉。看着怀中人依旧熟睡着,若是贸然动作,也不晓得会不会扰醒她。
犹豫一瞬,门外声若不制止,她也会被吵醒。念及至此只好起身,抬眸才发现城雾朦胧,天色迷晕不开。披了件衣袍,刚走近房门就听见公孙正名的拍叫声,“江知佑!江知……”
“公孙公子,这个时候驸马和公主都不曾起身。您就算有什么事,晚些说也不是不可以。哪有在门外如此行径的?”景蓝这话说的愤懑不满,不及尊卑。她被公孙正名这扰人举动磨了半天,平时沉稳的脾性都没了。
“我若不是有急事,谁大早上的不睡觉在这里拍门?”公孙正名想着心里的事,也是焦虑的不耐烦,身边一堆阻拦的人更是堵心,固然说话也不曾客气,“还是你觉着我大早上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就喜欢敲门?”
“景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天色不亮,公孙公子就欲闯寝卧,实在不合礼数。”景蓝这话警告意味十足。
“公主晨醒给皇后娘娘请安,江知佑上朝哪次不比这回起的早?”公孙正名不以为意,就欲继续敲门。
“江知佑,江……”公孙正名这回喊人还不到两遍,门就自动打开了。察觉江知佑低沉铺来的目光,公孙正名就没声了。
“驸马。”倒是景蓝看到江知佑,盈盈一礼的就问安。
随后门被关上了,留下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人暗暗揣测着,这动作有几个意思。而等房门再开的时候,江知佑比起方才的应付,可谓说是穿戴整齐。
不等公孙正名开口,江知佑就对景蓝吩咐着,“如今天色尚早,阿月这几天奔波劳累,如今正睡的安稳。你吩咐下去,在我没回来之前,不用进去伺候,扰她休息。”
“是。”景蓝领命,就目送着江知佑和公孙正名离去。
等出了客栈,江知佑的话更是少之又少,看着公孙正名就两个字,“带路。”
公孙正名在前面走着,怎么想怎么诧异,随后问向江知佑,“你知道我要将你带到哪里去?”
“并不。”江知佑摇头,随而看着公孙正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顺眼,“只是你急匆匆到三楼的天字号房,穿戴厚实整洁,应是为防寒出门。只有外面出了很大的变故,你才会如此反应。”
“何止是变故啊。”公孙正名皱眉道:“这事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待会儿你去城门口看看就晓得了。”
泉州城的城门,平日里都是关着,只有辰时开门半个时候,盘查极‘严’。所以江知佑登上城墙,低头看到城门上吊着的麻绳之时,就凝眸沉思。
“卑职李峰,叩见两位大人。”就在江知佑和公孙正名两人,相视一眼沉默不语后,泉州城直属京都的护城官李峰示下。
“在绳上瘁死而亡的,是全封县知县刘成仁。仵作验尸,说知县大人死于窒息,在子夜时分毙命绳上,于今早寅时五刻被敲更人发现。泉州城如此案例不止一回,前几天青石村的妇人,也是如此。其中蹊跷猫腻,衙门正在办案,如今请两位大人明示。”李峰规矩的禀告着。
“我们二人看都看过了,就先将这绳子处理掉吧。等天明街上人多起来,难免又流传出些什么。”公孙正名俯视着城门墙上的吊绳,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