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兄,马尼拉同为海外殖民区,想必当初开发的时候,也跟高雄差不多吧?”
聊着聊着,话题也聊到了哈建义的家乡。虽然他父亲哈鲁恭自认是蒙古人,但哈建义出生在马尼拉,成长于南海地区,其实已习惯将出生地视作家乡。至于遥远的蒙古草原,哪比得了热带海岛的环境来得亲切,对哈建义来说已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听到有人提及马尼拉,哈建义便应道:“听你们刚才所说,高雄的民众应该主要都是汉人,但马尼拉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当地还有很多西班牙裔和各种混血裔的人口,这些非汉裔的民众大概要占到常住人口的三分之一还多。对我国来说,这些人其实就相当于是当地的原住民,后续汉人移民的迁入,实际上会跟这些人产生利益冲突,这在高雄应该不是问题,但在马尼拉,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一些。”
当初海汉军攻下马尼拉,西班牙人匆匆撤离,但定居当地的民众还是有大部分被迫留了下来,由此所带来的人种和文化的隔阂,以及现实利益冲突的问题,的确使得马尼拉的战后治理过程不是特别顺利。
海汉在1637年就通过战争占领了马尼拉地区,但之后却是花了整整十年来消弥各个族群之间的冲突。即便时至今日,不同族裔之间的矛盾冲突依然存在,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显著罢了。
要解决这类问题,官府也很难有什么措施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能将其交付给时间。或许在几代人之后,血脉和文化的融合才能慢慢冲淡现有的矛盾,让当地民众真正建立起海汉国民的意识。
两天之后,公务船顺利抵达台湾岛南部的高雄港。虽然陶弘方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仅从进港时的惊鸿一瞥,他们便已经意识到高雄港的发展前景的确是要远胜先前所去到的香港。
高雄港近乎封闭式的天然港湾能完美隔绝来自海上的风浪,仅有一南一北两处航道供船只进出港,从军事角度来看来也是易守难攻之地。
当然了,以此时东亚的国际形势而论,也没有什么武装力量敢于在海汉部署重兵的福建海峡造次,更别说攻打高雄这样的大港了。毕竟修建在进出航道附近的岸防炮台也不是装饰品,真要有人想从海上强攻港口,那恐怕就得先闯过岸防炮台这一关才行。
陶弘方等人注意到,进出高雄港的几乎都是载货量较大的大型货船,不问可知这些船上运载的多半就是本地出产的各种农作物和深加工之后的农产品。
这里的码头上甚至还安装了用蒸汽机和柴油机驱动的大型吊装设备,一次吊装便可完成数千斤货物的装卸,效率远远胜过手提肩扛的人力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