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曼达尔有些尴尬的时候,她首先开始说道:“这就是战争!”
“嗯啊,是啊,战争……”曼达尔接口道,不过身边就是堪培拉城市中的硝烟蒸腾与爆炸声,所以他实在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没错,战争。”杜蓓尔强调道,“美丽的战争。”
“……美丽?!”曼达尔一下子就惊了!使用“美丽”来形容战争?还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是的,美丽。”她确定道,“战争,才是最盛大的死亡!”
美丽跟……死亡?曼达尔的脑子有些费解,他搞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看着他一脸的不解,这位玛丽小姐忽地笑出了声来,“曼达尔先生,你知道什么花最美吗?”
“呃……玫瑰?郁金香?”
“不。”她摇着头,否决着,然后说出了答案:“是摘下来的花。是摘下来,被人捧在手中的花。”
“花被摘下来,就意味着它们的死亡。这些死去的花朵捧在人们的手中,才是最美丽的。”
说着,玛丽·杜蓓尔举着手臂,遥遥指向远处的死亡进行曲,“看呐,就像这样!”
火焰、废墟、武器、仇恨、绝望,这五者共同组成了一只手,摘下了这朵象征着破灭的死亡之花。
也是在这个时候,曼达尔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
玛丽·杜蓓尔,欧联社外派记者中的明星……
盛名多年,却一直不肯晋升,据说是喜欢外派的工作……
而她一直以来,都是出入于世界各处动荡区域……
哪里有战乱,哪里就有她。
不,或许……
就在曼达尔出神的时候,他的耳畔忽然听到了什么。
“我们要毁灭这地方,因为城内罪恶的声音,在耶和华面前甚大,耶和华差我们来,要毁灭这地方。”
这是……
“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神经》?
曼达尔忽然记起来了,这是《神经》中有关于蛾摩拉的记载。
“……好了,曼达尔先生。”玛丽·杜蓓尔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该走了,就像罗得离开蛾摩拉一样。”
一边说着,一边与她的那位阴沉的摄影师一块从曼达尔的身边走了过去。
“等一下!”曼达尔忽然叫住了杜蓓尔,质问道:“如果说我们是蛾摩拉的话,那么我们的罪恶又是什么呢?!”
闻言,侧过首来的杜蓓尔笑了,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不是早就说了吗?”
“叛徒必须死。”
没有谁会宽恕叛徒,包括神在内。
原本,堪培拉守军还是能够做到僵持的,犹如缩头乌龟一样固守各个军事工事,延缓阻击中华联邦南蛮攻略军的脚步。这样就算一个一个的被拔除掉,但的确可以最大幅度的增加南蛮攻略军的损失,并尽可能的减缓他们的步伐。
然而,这一切在中华联邦南蛮攻略军完成了新式装备的实战数据收集后,便沦为了泡影。
因为,天启坦克来了。
所以一切都就此终结。
事实上,当天启坦克那标志性的双联装炮管闯入眼帘时,所有的澳大利亚士兵都为之一惊,整个战场陷入了瞬时间的静滞当中。
然后,就在下一刻,所有的火力全部舍弃了自己的敌人,集中向天启而去!
然而——毫无用处!
庞大的身躯燃起了赤黑的光泽,炮弹、导弹、火箭弹、动能、热能、火焰,轰击着上面、下面、侧面、车体、履带……然而一切攻击都如同撞上了巨人的尘埃一样,毫无用处,也毫无意义。
这就是铁幕的威能,神奇而不可思议。
薄薄的一层的黑红,便是绝对不可逾越的雷池,无人可侵,无物可犯。
这些黑红的魔鬼肆意碾压着大地,冲撞向它们的敌人——无论是人、装甲车辆、还是建筑物——都在碰上它们身躯的同时遭受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