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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厉崇乾怎么挣扎求饶,最终也还是被送去了医院。期间他绞尽脑汁试图过多次逃跑,但光是看着他的保镖就有两位数,别说跑,哪怕是去厕所解决生理需求,都一定会有人在旁边看管。
厉崇乾感觉这个世界很荒谬,警察明明是存在的却不做事,法律明明有却不起作用,李芽拼什么掌控他的人生,决定他的身体器官要献给谁?
硬的不行厉崇乾试过来软的,好话说尽,仍然没能说服李芽。由于他的极度不配合,导致手术前麻醉时不得不让四名医护人员强行将其摁住,知道未来已经黯淡无光,厉崇乾不顾一切勒着嗓子对李芽怒吼:“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死也不想再见到你!我发誓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恨你!我恨你!”
他眼里是刺骨的仇恨,恨得眼角泛红面容扭曲,看的旁观者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李芽却置若罔闻:“开始吧。”
厉崇乾从疯狂挣扎到宛如一条死鱼失去意识,李芽始终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跟她没有关系,她完全没有参与到厉崇乾的人生中,对于他的爱恨亦是毫不看重。
当“手术中”三个字亮起,李芽很惬意地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顺便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苹果味棒棒糖,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将糖块咬得嘎吱嘎吱响。
不知何时,李明兰来了,她一眼看见李芽,到了李芽面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扭头朝手术室看去,干涩地问:“已经开始了吗?大概需要多久?”
李芽咬着糖块,听得出来她有一双极为锋利健康的牙齿:“不知道呢,也许很快,也许很慢,也许会死在手术台上也说不一定。”
说完这句话,她抬起头问李明兰:“妈妈希望结局是哪一种呢?”
李明兰不知该作何回答,只能问李芽:“你想要哪一个结局?”
李芽嚼碎了糖块后,把剩下那根小纸棍也咬得变形:“我想要什么结局都行吗?”
“嗯。”
李明兰应声,在李芽身边坐下,长椅是三个人位子,李明兰没有跟李芽靠在一起,两人中间还留着约有一人的空档,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女,更不像心意相通的朋友。
“……对不起。”
李芽还咬着已经没滋没味的纸棍,听到李明兰道歉,不由得问:“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李明兰低头不语。
正在她鼓足勇气想要李芽摊牌时,谢跳跟无名也到了,李芽特意通知了她们来医院见证故事最后的结局,到底能不能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就得看这手术成功与否。
谢跳很紧张,人一旦从美梦中清醒,就很难捂住眼睛再去欺骗自己,现在谢跳只想回到现实世界,去做自己一直想做,却一直在犹豫的事。
所以李芽跟李明兰坐着,无名靠在墙上,只有谢跳来来回回踱步,时不时往手术室看,既希望早点结束能知道结果,也希望别那么快结束免得失望。
因为这两人的到来,李明兰咽下了先前想要说的话,她眉眼惆怅,看得出来正被某件事所困扰。
过了半小时左右,一名医护人员仓皇出来,急切地问:“病人家属在吗?病人家属在吗?谁是病人家属?”
李芽举起手,对方立刻道:“现在里头情况很不好,移植手术结束后,一号病人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反应,二号病人则不知为何五脏六腑开始流血且无法停止,紧急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李芽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签字笔:“拿来我签。”
正来回走的谢跳见状,小声询问无名:“这两种情况科学吗?”
她没生过大病,不知道正确流程怎么走。
无名看她一眼没说话,但谢跳神奇地get到了她的意思:连世界都是假的,除了主要角色之外的一切都只是背景板,何必认真?
李芽签完字后,外面又只剩下她们四个,谢跳感觉气氛怪怪的,自打厉崇乾出现后,她就很少见李芽了,以前还敢搂着李芽的肩膀数落,现在借给谢跳几个胆子她都不敢,怎么这么点时间不见,气场变这么强?
为了活跃气氛,谢跳努力找话题,她拍了下手吸引其余三人的注意力:“你们说等回到现实世界,我们约个饭怎么样?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自助烤肉,人均消费五十就能吃得很好,海鲜牛肉水果随便吃,到时我请客啊。”
她觉得自己可大方了,怎么说也得得到点掌声,然而现实是包括李芽在内的三个人,没有一人回应。
谢跳急了:“不是,你们仨怎么回事?这么不喜欢听我讲话?很没礼貌耶!好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算是朋友了吧?一起吃顿饭还要我三催四请?明兰姐,你说句话呀!”
李明兰唇瓣微动,犹豫再三后,才说:“……我已经决定了。”谢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