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至深终于受不了这样的轰炸,一杯酒下肚,大声道:“算了,今日小爷我无意寻欢。”
“那张公子来寻欢楼是为何?难道只是为了喝喝酒,听听小曲儿?还是……张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那目光又猥琐地瞟向了他下面。
果然张文宇这青楼老板的朋友跟他是一路货色,张至深无视他的话中之意,又倒一杯酒仰头喝下:“小爷我只是心里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喝喝酒,再找几个姑娘来好好服侍,气死那个的负心人!”
显然,几杯酒下肚,张至深已经微醺,酒入愁肠愁更愁。
赵毅讶异:“张公子不胜酒力?”
张文宇更讶异,寻欢楼的酒都是掺了两倍白水的,这样几杯也能让他喝醉?这厮果然不胜酒力,面上却道:“楼中酒劲太烈,张公子不胜酒力,哈哈,哈哈。”
赵毅了然,面对情场失意之人,少不了几番安慰:“张公子一表人才,温婉大方,不知有多少女儿家愿意倾心于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一个弃你而去的人伤心,来,喝了这一杯,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两杯相碰,张至深奇道:“你、你怎知道我是被别人抛弃的那个?”
赵毅笑:“我猜的。”
“算你猜准了,可是……可是我只喜欢他,他从来都只是骗我,骗吃骗喝,还骗走了我的心,将我玩弄一个遍,然后说走就走!南箓,你大爷的!小爷才不会为你守节!你这没良心的,张老板,叫你们这最骚最浪的姑娘出来伺候小爷我!”
赵毅顿时来了兴趣,又问道:“这叫南箓的姑娘竟是个骗子,她除了骗你,还做过些什么?”
张至深又一杯酒下肚,呵呵笑着:“他呀,长得跟个仙子似的,一副好皮囊不知骗了多少人,既冷漠又无情,一毛不拔,精力旺盛,还死要面子!那些个优雅高贵都是他骗人的本钱……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那一颗心砰砰跳得呀,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你别用这种表情看我,他真的很美,可美是有毒的你懂么,蛇蝎美人,呵呵,他就是这样的人,奶奶的,小爷我还心甘情愿被他骗!”
赵毅听得有些凌乱:“这么说,这叫南箓的女子长相美貌又蛇蝎心肠,像仙子般的蛇蝎美人,张兄好福气!”
张至深摆摆手:“哪里是什么福气,被人骗得团团转,最后还是被抛弃,小爷我……真是大笨蛋!姑娘呢?小爷我要的最骚最浪的姑娘在哪里?小爷我要在这里花天酒地三天三夜!奶奶的,小爷我是天下第一神算,南箓你算个什么东西,才不会为你守节!夜心呢……你们赶紧叫夜心来伺候爷!”
这时凤仙从外面进来,身后跟了一穿黑色纱裙酥胸半露的女子,裸露的肩膀和手臂只披了一条半透的黑色薄纱,丰胸隐隐诱人,雪白肌肤,黑色衣裙,身段窈窕若水蛇,面若娇花,虽不是倾城之色,可浑身散发的媚气,是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拜倒在她的黑纱裙下。
一进门就看见了一身骚包红衣的张至深,媚眼一眯,水蛇腰一扭,伏到了他身上:“张公子好久不来,奴家都想死你了。”
张至深一手搂着美人,一杯黄汤又灌下腹中,捏着她的下巴道:“还是夜心好,今晚就让小爷好好疼你,嗝……南箓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被你压倒在床上了!我……我要上别的女人,来,喝!”
举起酒杯,无人应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淙淙的古筝低鸣婉转,一曲春花秋月的艳调。
张至深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不喝了?赵兄,张老板,来!陪小爷我喝个不醉不归!小夜心,你来喂小爷,呵呵!”
夜心端了杯子送到他嘴边,喝了一半又倒了一半,酒液撒在了她半露的酥胸上,张至深半眯着媚气的凤眼,抚上了白嫩的酥胸:“还是夜心好……让小爷我好好疼你。”
赵毅终于忍不住问道:“张兄,你说的南箓姑娘,果真……果真那般生猛?”
“什么生猛不生猛的,他就知道骗我!我那么喜欢他,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赵毅道:“不是,你刚刚说……说你被她压在床上,她比夜心还要生猛?”
夜心娇声嗔道:“赵公子真讨厌,人家会害羞的。”
张至深醉得早就脑袋发麻了,随口就道:“夜心哪里能跟他比!那家伙总是把我压在床上,狠的时候弄得我床都起不来!你说他可恶不可恶!小爷我再也不要他了,我要找别的女人!”
赵毅目瞪口呆,连忙点头:“是,是,确实很可恶。”
“来,我们,喝!”
“只是,张兄,纵欲伤身,要适可而止,那南箓姑娘如此生猛,不要也罢。”
“对,那个大骗子,不要也罢!来,喝!”
两杯相碰,仰头喝尽,张至深是越喝越醉,赵毅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怀疑张至深的酒量,这么薄的酒都能醉!
张文宇早离席忙碌他的生意去了,张至深还举着酒杯向空着的位置敬酒,夜心瞧着也差不多了,软在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儿怀里,早已春心荡漾得不行了,赵毅朝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高兴地搂着张至深的腰:“公子,天色不早,我们歇息去。”
张至深连坐都坐不稳了,抱着夜心胡乱道:“好,我们睡觉去,今天让相公我好好疼你,咦……南箓,你怎么有胸,还软软的?都说了小爷我疼你,你怎么还不硬起来?南箓,快点把你的胸取下来……南箓……”
周围又是一片寂静,这回,连融融的古筝也没了声音,所有人都看着醉成一滩水的张至深,表情僵硬。
赵毅手中酒杯掉落在地,“哐当”一声格外清亮,透明的酒液汩汩流淌,满室酒香,灯花摇曳,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