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倾问:“他可知道你的身份?”
“他不知道,也无需知道,我只需要跟他在一起,与身份无关。”
罗倾叹了口气:“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不反对,只是这条路无比艰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南箓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来不及看清。
“只是,你依然不能每日往山下跑,需要学习的剑法术法一点也不能少,每月与南华比试一次,你若赢了,放你一日假。”
南箓看着他,并不说话。
“你可还有什么问题?”
南箓道:“我知道你并非凡人,爹,在你漫长的生命中,你可有爱过的人。”
罗倾不料他会如此问,神色有些恍然,答道:“没有。”
南箓道:“你是个混蛋。”
“练剑去。”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生意下山么?”
“呃……既然你不愿去,那就不去了。”
南箓那漂亮的眼睛鼓鼓的,又道:“你真是个混蛋!”
罗倾:“……”
罗倾算是默认了南箓与钟莫离的关系,可心中越发不自在,他看着南箓每日刻苦地修炼,早早完成功课,连饭都不吃就飞奔下山,眼里看着,心里酸着,越发不是滋味。
或许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未来“夫婿”的不放心,他需要好好了解钟莫离这个人。
于是他日日偷溜到山下药庐,使一个隐身术,躲在暗处观察钟莫离的一举一动,然后发现他举止文雅,待人和善,医术了得,还擅长吹笛,再加上身形高大,容貌俊朗,当真是无可挑剔,三天两头便有媒人上门说亲,却都被婉言拒绝了。
罗倾回到家时,对南箓道:“箓儿啊,据为父观察那个钟莫离,山下许多姑娘都喜欢他,难免不会花心……”
南箓道:“这些我都知道,他都拒绝了。”
“……而且他太爱干净,有些洁癖,我怕你……”
“这不是很好么,我也很爱干净,只有你才散漫邋遢。”
“他还喜欢喝酒,你知道,喝酒的人总会有些坏习惯的。”
“他只是有时喝,而且喝不醉,你不用担心。”
“他还……”
“你去找姐姐比试,你慢慢编吧。”
“……”
罗倾不信找不到钟莫离的缺点,依然下山蹲点偷窥,可又看了时日,越发觉得这男人完美无缺,自己若是女人都想嫁给他,想着南箓坐着大红花轿嫁给他的情景,心里越发郁闷,恰好此时一个说媒的婆子从药庐出来,他便拦着那媒婆:“你给钟莫离说的是哪家姑娘?”
那媒婆虽不认识他,可遇到一个关心此事的人,恨不得将一肚子苦水全倒出来:“哎呀,别提了,你说这钟郎中,相貌好,品行好,医术好,哎呀,就是好得无可挑剔了,惹得附近的姑娘都想嫁他,可他就算再好,眼界再高,总会看上一个姑娘,这不,都已经是第三十个姑娘了,他还是……”
罗倾打断他:“这次给他说的是什么样的姑娘?”
“是欧员外家的千金,欧小姐年方二八,生得是如花似玉,而且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提亲的人都快磨平了欧家的门槛,可欧小姐就只中意钟郎中,非君不嫁,老身想着吧,这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啊,不料钟郎中还是客客气气,说还不想成亲,他虽父母早亡,可都二十八了,不成亲哪行啊,这位公子,你若是他的朋友,还得劝劝……”
媒婆一口气吧啦吧啦说个不停都不带喘气的,罗倾有些头疼。
“你再介绍些更好的姑娘,最好带上姑娘画像,家境要好的,彩礼钱多少都没关系,不够我来出,一定要让钟莫离答应一门亲事,事成后,给你五十两银子。”
媒婆一愣,随即两眼放光,抚掌而笑:“哟,公子果然够朋友,赶明儿老身再去找几家更好的姑娘来。”然后又上下打量着他,“老身瞧着公子与钟郎中有几分相似,可是他的兄弟?成亲与否?公子这般人品相貌一看就是人上人,定要配个好姑娘,要不老身也帮公子物色几个出色的姑娘,兄弟俩一起拜堂成亲……哎哟,你看老身说的什么话,好事成双,好事成双嘛,亲戚朋友也可一起宴请,多省事,哈哈哈……”
罗倾算是见识到了媒婆聒噪的力量,却是话多得可爱,面上温温笑着:“多谢大娘美意,只是在下家中已有一双儿女。”
“可要纳妾?”
“……不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老身本来心中都已定了好几家姑娘了,不过,令郎多大了?可到了婚配年龄,老身可是这方圆十里最好的媒婆,牵的红线……”
“在下有事先走了,五日后再问你消息。”
“哎哟,这位老爷,老身还没说完……”
罗倾早已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