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瑛笑道:“表哥如此关心自己的妻儿,定然知道南箓去了哪里。”
申辞的眼睛冷漠而空洞:“他不是被你带走了么。”
“可本宫那厉害的表哥又将他带走了,不是么?”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太子瑛依然盈盈笑着:“既然表哥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做过什么,那本宫便帮你想一想,嗯,先从大的开始还的小的呢。”
他盈盈目光看向了被士兵擒住的七个孩子,目光又巡回到申辞面上:“表哥现在可想起来了?”
申辞压下眼中的情绪,依然道:“我不知道。”
“那就从小的开始。”太子瑛一声令下,士兵已向最小的孩子举起了刀。
“夫君!”夏氏惊叫道,“你告诉他呀!你快告诉他呀!夫君,他要杀了我们的林儿!”
申辞紧闭着眼,袖中双全握得紧紧发抖,死咬着牙。
他的小女儿像只惊慌的小鹿,喊着泪怯生生地叫他:“爹,救救我们。”
太子瑛道:“表哥还不愿想起来的话,你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可就再也不能叫你爹了。”
夏氏惊慌着喊着:“夫君!那是我们的林儿啊!林儿她——啊——林儿!林儿!我的林儿!”
刀落,血溅,她的小女儿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死在她面前,夏如丹撕心惨叫,只觉满眼鲜血,那是她的骨肉啊,她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她疯狂地叫着哭着:“夫君!你快点说啊!我求求你,他要杀了我们的孩子,那都是你亲生的孩子啊!夫君!夫君!我求求你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孩子,夫君,求求你!”
其它孩子见自己的妹妹血溅当场,都吓得哭了起来,一时间哭喊声连成一片,身后火海如蛇,一切都像怨灵魔鬼,生生割着申辞的心。
太子瑛道:“你看表嫂和侄儿们哭得好生伤心,表哥可记起了南箓在哪里?”
“我不知道!”申辞紧咬着牙,嘴中血腥弥散,紧握的拳似要将自己骨头捏碎。
“既然你还记不起来,那么……”太子一个手势。
“不要!不要!太子殿下,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求求你,他们可是你的侄儿,流着与你一样的血!你杀我!杀了我吧!”夏如丹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磕着头,发髻散了,泪水合着血水流了满脸,再没有了端庄美丽,抛弃尊严,求着那手握生死的太子不要杀她的孩子。
太子瑛嫣然一笑:“既然表嫂都求情了,那我就——偏不呢。”
“爹,娘——”
“聪儿!!!!聪儿!!!!”
夏如丹崩溃地大叫起来:“我的聪儿!申辞,你真要看着你的孩子一个个死在你面前!就为了一个男人!申辞,你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心!他们都是你亲生的孩子啊!你那么疼爱他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太子瑛看她崩溃的模样,越发笑得畅快:“表哥,你的记性可真差啊。”
那看似坚定巍峨的男人终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颤颤地跪在他面前,俯首磕头:“求太子殿下放过他们,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这么说你是想起来将南箓藏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人是我救出来的,却是放任他走了,并不知他去了何处。”
“哦,这么说,表哥还只是想起了一点,那就再想想罢,我们有的是时间,哦不,有的是孩子,哈哈哈。”
“不!求你不要再杀我的孩子……小仙儿!仙儿……”
那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夏如丹再受不了,疯狂大叫着:“你杀了我!杀我啊!求你不要再杀我的孩子!申辞,我恨你!我恨你!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们!”
申辞浑身发颤,汗透了衣背,他抬眼看他孩子的尸首,那般血淋淋,无声无息,这就是他所要付出的代价!
“既然表哥还想不起来,那本宫只能继续等了,不过,本宫的耐心向来是有限的。”
“求太子殿下放过我的妻儿,您想出气尽管冲我来,求太子殿下放过我的妻儿!求太子殿下放过我的妻儿!”
他一下下磕头在地,每一下都撞得石头咚咚响,可那太子殿下笑意盈盈着,又杀了一个他的孩子。
那是他的大女儿,他的掌上明珠。
申辞不忍再看,只是疯狂磕着头:“我真不知南箓去了哪里,求太子殿下放过我的妻儿!草民愿意做牛做马任意折磨绝无怨言!”
太子瑛仰头大笑,侍卫受意,将自己手中的男孩一刀毙命,鲜血溅了满地,染红整片土地,那些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们的血!
申辞大叫:“不要杀了!太子殿下,我求求你,要杀就杀我!杀了我!”
太子瑛大笑,欢畅的笑声响彻整个黑夜,那么愉悦舒心:“申辞啊申辞,你也会有今日,你那尊贵儒雅都去了哪里?就为了一个男人,哈哈哈,可你这模样我却是喜欢得紧。”
他哈哈笑着,随手抽出一个士兵的佩刀捅入一个男孩的腹部。
申辞僵硬了身子。
“不!!!!!!”
夏如丹再次崩溃大叫,那是她的最后一个孩子,她所有的孩子,都死在她面前!都死了,都被杀死了!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申辞为何要如此待她!
她忽然呵呵笑了起来,状似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所有,我所有的孩子都死了!都死了!就因为一个男人,太子瑛,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申辞,我诅咒你和那男人永远不得好结果!”
“夫人……夫人不要!”申辞瞪大双目,凄惶之声震破天际,比之泣血更悲。
夏如丹挣脱压住她的侍卫猛地冲了出去,拔出在她孩子身上的刀用力划断了自己的喉咙,她最后一眼看向申辞,嘴唇张合却已无法出声,那口型分明就是,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