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方碧琳一看棒张送来的饭菜,便忍不住站起冲到屋外干呕了起来。
纪晓芙赶紧跟了过去,在她背上轻拍数下。这时张松溪又端了一杯水过来,让方碧琳能漱漱口。他们回头看看桌上的荤菜,不觉都有些没胃口。
这事情要从数日前说起了,那辘轴李将几人安顿在城中一间小院,这原是一户还算富足的人家的院子。只是那家人在棒胡起义之时,便连夜逃走了。
虽然已经攻下信阳,但周围附庸的郊县还有一部分却还被朝廷兵马把持,因此棒胡打算先将周围扫平。
丁敏君等人来到信阳,原本就是为助义军一臂之力,此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便跟着军队一起出去了。
两军交战却和他们平日在江湖上打斗有些不同,这样大规模的冲突之下自然是哀鸿遍野血流满地。丁敏君一行人之中就连方碧琳也不是没见过血的,可是触目所及之所皆是死尸断肢,也让众人受到极大的冲击。
所以当棒张送来庆功的酒肉的时候,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丁敏君看着脸色极为尴尬的棒张,便伸手接过他手上的饭菜,对他解释道:“我师妹平素未上过战场,因此有些不适应,让将军见笑了。”
棒张听丁敏君这么说,脸上尴尬之色稍退,回道:“方女侠武功卓绝,让在下佩服的紧,今次得武当几位大侠相助,感激的紧。”
这时,方碧琳也缓了过来,走过来朝着棒张又解释了一句。
棒张寒暄了几句,便借口还有事离开了这里。
张松溪将棒张送了出去之后回来对丁敏君等人说道:“我瞧义军首领棒胡、还有棒张和辘轴李似乎都是身怀绝技之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民壮。”
这一点除了他,其他几人也瞧得分明,殷梨亭回道:“多半是哪门哪派的义士吧。”
张松溪眉头微皱,回道:“你们觉不觉的,他们对待咱们的态度,有些个奇怪。”
“哪里奇怪?”方碧琳问道,她自前几日见了血腥,一直没完全缓过来,自然也注意不到棒张等人。
张松溪回道:“初时咱们进信阳,我瞧这些士卒对咱们不假辞色,而此战之后,他们对咱们明显亲近了不少。可那棒胡等带头起义的首领对咱们却还是很戒备。”他面上有些疑惑:“似乎像是担心咱们随时翻脸似的,奇怪得很。”
丁敏君闻言心中一动,低垂了眼帘,没有接话,心中却回想起陈彦那天说的话:「原来这明教其实一直在暗中和朝廷对抗。自宋末元初到现在,大大小小的起义中竟有半数都是明教中人掀起来的。」
她已经知道,军中有一人为棒胡等人出谋划策,此人姓名不知,脸上带着面具,众人只以‘军师’称呼他。丁敏君心中觉得,此人恐怕正是陈彦。
若此人是陈彦,那么这棒胡会不会和明教有些关系?所以同为明教的徐寿辉和明玉珍才会更早得到消息,将陈彦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