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耶律璟现在在不在长春州、无论他是逃到黄龙府还是其它什么地方,对咱们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区别。此次北伐咱们中路军的任务就是与左路军配合横扫上京道、打垮契丹军主力、干掉耶律璟。所以,如果能在长春州抓到耶律璟自然更好,抓不到他也没关系。到时候,咱们兵分两路,一路西进草原,与左路军配合作战,收服草原各部。一路撵着耶律璟的屁股一直追下去,直到追到他为止,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再所不惜就是了。”程飞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根据作战计划,拿下长春州后,曾志林将南下辽阳府,坐镇被右路军攻下的东京道,穆特尔率军西进,与王峰一起扫荡草原诸部。而程飞自己则要视情况而定。若是耶律璟被捉或者被杀,他便率部分兵马回师开封;若是耶律璟逃脱,他则需率所部沿路追赶,直到捉到或者杀掉耶律璟为止。而耶律璟弃长春州而逃早就在大家意料之中,程飞对自己此后作战的艰辛早就准备,所以对方是不是真的逃往黄龙府对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
曾志林很清楚程飞在长春州之战后可能面对的艰辛,所以听完他的话便不再纠结于耶律璟是不是还在长春州,而是转向穆特尔问道:“第二条重要消息是什么?”
“根据俘虏交待,此番前来凤州增援的契丹军总数远不止进城的两千人,而是有两万之众,其中还有五千属于耶律璟近卫的皮室宫帐军。也就是说,现在还有近一万八千契丹军正游弋于我军周围,伺机而动。”穆特尔沉声答道。
“这支契丹援军的领兵将领是谁?俘虏可知其主力的去向。”曾志林闻言追问道。
“据俘虏交待,这支契丹援军的主将是耶律斜轸。至于其主力现在的位置,那些俘虏也不知道。据他们交待,援军离开长春州不久,他们便在一名将军的率领下与主力分离,赶往凤州,所以根本不可能清楚其主力的去向。”
“契丹援军的去向无外乎两种可能。”程飞在一旁分析道,“一是于凤州和长春州之间某处设伏,突袭我军。二是避开我军主力,运动于乌州、凤州、长春州一线,攻击、袭扰我军粮道,令我军不能一心北上长春州、不能全力追击耶律璟。不过,考虑到长春州与凤州之间一马平川,没有适合埋伏的险峻所在,且敌我实力差距较大,就算他有机会偷袭我军主力,也讨不到任何便宜。所以,我觉得耶律斜轸更可能采取断我粮道、迫我回兵清剿后方的策略。这样,不但可以为耶律璟逃跑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且搞得好了,说不定还会使我军因为后勤不济而发生混乱,就此退兵也说不定。”
“哼!这个耶律斜轸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够响的。”穆特尔哼了一声说道,“只可惜咱们兄弟又不是傻子,就算没有俘虏的交待,咱们兄弟也会小心在意至关重要的后勤补给线,岂会让他得了便宜去。”
“二位兄弟说的不错。”曾志林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咱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耶律斜轸来了将计就计,让他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好歹背地里去高兴一下。”
说到这儿,曾志林略微思忖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我看,就由老三十五你率‘飞龙军’‘狼牙营’、第二独立骑兵团、四师师属骑兵团,以及‘保安军’两个骑兵团隐蔽南下,前往乌州,然后再冒充补给车队大摇大摆的返回凤州,引耶律斜轸上钩。至于老二十九,你也别闲着。你这就去找‘暗羽’凤州分堂的人,让他们四处散布消息。就说,凤州这一仗我军损失很大,各种物资特别是弹药消耗也很大,急需补充。在新一批军辎粮草送到之前,都不会再继续北上,而是要待在凤州城内休整。如此,既能以大批粮草特别是武器弹药诱使耶律斜轸出击,亦能稳住那个要逃跑的耶律璟,让他走的慢点,免得你去追他的时候费劲。”
程飞和穆特尔答应一声,转身刚要去准备。曾志林却又出言叫住穆特尔,嘱咐道:“既然是做戏就要做足,你冒充补给车队北上时,该派的侦骑、斥侯一个都不要少,该结阵休息时亦不要有任何马虎的地方,免得被耶律斜轸看出破绽,不往咱们下的套里钻。虽然对方现在还很年轻,但我印象里七哥在讲史的时候曾经讲过,这家伙在前世也是一代契丹名将,为契丹朝廷东征西讨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前世‘金刀令公’杨继业就是中了他的埋伏,受伤被俘,最后殉国的。”
“哥哥放心,兄弟我这十几年仗打下来,诱敌的能耐还是有的,保管教耶律斜轸看不出一点破绽。”说到这儿,穆特尔突然促狭的一笑,打趣道,“只可惜这个时空的杨业如今正在西北看着银夏府也就是以前的定难军的那个接了他病死的老子班的新首领李光睿,抽不出身来。不然的话,把他调到北伐前线,与那个耶律斜轸大战三百回合,将后者生擒活捉,一定会很有意思。”
说完,兄弟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建隆七年阴历五月十三夜,穆特尔率“飞龙军”“狼牙营”、第二独立骑兵团、第四合成步兵师师属骑兵团,以及‘保安军’两个骑兵团共一万余人马悄然离开凤州城,匿踪隐形,赶往乌州城。同时,此前一直挥师疾进的周军开始在凤州城内外安营扎寨,没有一点继续北上的意思。于是,有关周军在凤州一战损失惨重,物资消耗巨大,急需休整与补充的消息也随之在凤州城内外乃至更远的地方传扬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