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从牢笼深处,隐隐传来了咳嗽声,让苏佐抬起头看了看,他放下手中的文稿,取出怀中的水壶,稍稍加热了一下,倒进手边的木杯中,走向牢笼边缘,蹲了下来:“老师,该吃药了。”
入冬开始,老人就受了风寒,这已经快两个月了,虽然苏佐私下里买通负责被褥的阿妈,为老人弄了一套崭新的,晒得蓬松柔软的新被褥,但是老人的病情依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这个世界的医术非常落后,有病基本上就是找牧师,神官,但是老人别说去教会了,生病的情况被苏佐通报上去,连过问都没人过问。苏佐无奈地抓耳挠腮,也只是从出入娼馆的冒险者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流传在偏远地区,与佣兵之间的草药方子。然后再通过祈心会的渠道,为老人搞到了一点点药材。
老人直到又写完一段,才松开了嘴里咬着的笔杆。
慢腾腾地抱着被子,咳嗽着走到栏杆旁,老人拿起苏佐递过来木杯,举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混浊的灰色眼瞳中淡淡地有些怅然。
他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到苏佐身上:“我给你的第一卷手稿看得怎么样了?”
“已经看了四分之三了,收获颇多。”对于老人的问题,苏佐回答得很恭敬。
“颇多吗……我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尽管问出来吧。”老人淡淡地说道,仿佛他语气中所谈论的生死,就不是自己的一样。
苏佐根据前世的经验,知道类似自己老师这样的老人,经常会因为某些小灾小病而唉声叹气,于是不禁安慰他道:“没事的,老师,以老师的身体,再活几年也没什么问题。”
“别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然而转身走向矮桌的老人却并不领情,“不过老天待我不薄,在我临时之前还能有机会完成《远南》的创作,悠南文书也能找到传人,我算是死而无憾了。”
苏佐抱着空掉的木杯坐在地上,沉默不语,对于悠南文书的变化,老人似乎并不知情,更不知道他口中的《悠南文书》已经变成了《尤兰蒂尔》。不过对此苏佐倒是不觉得奇怪,尤兰蒂尔这个名字那么拗口难记,再加上这本书已经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真正的名字逐渐失落在了历史长河中,倒也并非无法想象。
不过从老人的话语中,苏佐倒是确认了一点,那就是“即使是老人自己,也无法翻开魔道书”。老人看不到扉页上的那段文字,也就更不可能知道魔道书那种种的神奇能力了。
确认这点之后,苏佐也没有告诉老人魔道书的变化,他甚至没有把新区治安所中发生的那场战斗告诉老人。
没错,虽然在那场战斗中,苏佐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为了保护他自己与他所重视的人,他必须正视起他以前所忽视的这个力量问题,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因此而打搅老人。
在前世的和平中待得太久,苏佐已经习惯用智慧与人际处理能力来解决事情,直到三个月前的那场战斗,苏佐才第一次意识到,异世界无处不在的这种蛮横无理的丛林法则——
“哪怕你权力再大,金钱再多,只要我比你强大,那么我也依旧可以一拳打杀你,打得你一点脾气没有。”
智慧再高,势力再大,也只不过是更加擅长借力打力,借势打势。但是即使是四两拨千斤,也得有那四两之力作为基础。
更何况,出于兴趣,苏佐前世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国术(武术)。因此他更是异常清楚,所谓的四两拨千斤,在真正的实战与生死博弈中,更多是千斤拨四两。
老人有老人自己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完成他口中的《远南文书》的创作;而苏佐既然身为他的学徒,就应当烙守尊师重道的学道,尽量为老师分忧都还来不及,还说什么请教战斗,被炼金师“啪啪啪”打脸的事情去劳烦老人呢?
跟炼金师战斗的这件事,往好听了说,是实践结合学习,往难听的说,那就是纯粹的学艺不精时就跟人争勇斗狠,所以才会被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看到老人重新埋首陷入自己的创作工作后,苏佐估摸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轻轻地起身,静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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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要考试的原因,作者菌之后的剧情提纲也还没梳理完全。
所以有心的读者估计也看出来了,这两天一直在写日常,一边写日常,一边把之前的一些剧情整理交待了一下,唔唔,大概有点水,不过4篇的风格与重点都尽量做到了各不相同,应该不会太难看吧……(对日常与过渡异常没信心的家伙……)
今天又是5千,分成了两章2千5,所以别漏了前面的章节哦,虽然大概错位看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印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