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此次来福建本是安葬父母,同时也将祖传的剑法取到,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林平之回华山的路上,闷闷不乐,独自跟在唐近楼和苏雁月后面,比起刚入华山之时,更加的沉默。“辟邪剑谱”开头的那句话让他至今仍然心惊肉跳。江水悠悠,唐近楼三人花钱请了一条小船,走水路前往湖北,到了湖北后改走陆路前往陕西回华山。
唐近楼和苏雁月坐在小船的舱内喝着茶水,闲聊着家常。艄公在船尾掌舵,林平之则坐在船头看着悠悠的江水发呆。这几日他都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唐近楼和苏雁月。
苏雁月看了看林平之,说道:“表哥,林师弟经此大变,好像变了很多。”
唐近楼道:“变了很多倒不见得,他是心中有些迷茫罢了。”
苏雁月道:“林家以前凭着辟邪剑谱,创下了那么大的家业,他祖父名头也是一时无两,到了他父亲,没有拿到真正的剑谱,以至于家道中落,林师弟费尽艰辛,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辟邪剑谱,没想到却被人夺去了一半,他心中沮丧之下,一时冲动,将另一半剑谱毁去,现在或许在后悔吧。”
唐近楼微微一笑,心中想到:“林平之就算是再受到刺激,总算还没有失去理智,后来念剑谱的时候竟然没有将最关键之处说出。表妹没有听到那句,自然不知道林平之心中是多么的失望和不敢相信。他最敬重的祖父,突然之间成了陌生人。他最信任的自家神剑,忽然之间成了只有阉人才能练地邪恶剑术,这种打击。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受的起的。”
唐近楼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嘴里应道:“或许吧。”
苏雁月道:“林师弟毁了自家地辟邪剑谱。以后便只能努力修习华山剑术了。唉,这样也好,华山剑法博大精深,比青城剑术不知高了多少倍。”
唐近楼笑道:“这世上就没有最高的武功,只有最厉害地人。林师弟只要肯学。我自然会将华山派的精要剑术倾囊相授,只是若是他本事不够,学不到高明的剑术,那也是他自身的原因,怪不得别人。”
林平之资质平常,学起剑术来本来就要靠多思,多练,前几月里,他每天比别人不知多练多少时间。这才让唐近楼觉得他即使资质一般,也并非没有希望。但在福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林平之如今地心态如何。他实在是不知道。若是他从此一蹶不振,那即使唐近楼愿意教他。他也终究不能学到什么。
苏雁月点了点头。忽然笑道:“表哥,你说我的剑术怎么样?”苏雁月剑术在华山二代弟子之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但离真正的高手境界,却还差了一截。
唐近楼笑道:“你的剑术嘛,嗯,以你现在的水平,若是能够持之以恒,或许十年过后,江湖上就会传出华山苏女侠的名号了。..”唐近楼知道苏雁月最崇敬的人就是师娘宁中则,因此也找着宁中则的名头给她安了个侠女的名号。苏雁月欢快一笑,说道:“表哥,我知道你一定是骗我地。”
唐近楼摇了摇头,严肃道:“持之以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我说的是认真的。”拍了拍苏雁月地肩膀,又道:“我去看看林师弟。”
苏雁月点了点头,唐近楼站起来离开了船舱。
走出船舱,但见碧水粼粼,两岸青山绿树,河面的清风徐来,让人不禁沉浸在这美丽地风光里。
“林师弟。”唐近楼在林平之旁边坐下。
林平之低声叫了声:“七师兄。”便不再说话。
唐近楼道:“你在想什么?”
林平之道:“没什么?”看到唐近楼地眼神,终于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伤心家传地剑法就这样被毁掉。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努力练习华山剑法的,七师兄,你放心吧。”
唐近楼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唐近楼看着林平之,只见他低头看着小船划过时划起的一道道水纹,仿佛什么也没有想。唐近楼微微一笑,忽然说道:“那天晚上,我们跟你去向阳巷老宅的事情,你为什么不问我们?”
林平之面色微变,说道:“七师兄肯定不是故意的。”
唐近楼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我们就是故意跟着你去的。”
看着林平之脸色的变化,唐近楼站起来,背对着他轻声说道:“你明明猜到了我们是跟着你去的,为什么不说出来?”
林平之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能说出来。
唐近楼继续道:“你还是不够小心。你以为江湖上对你林家的剑谱有心的只有青城派等几家而已吗?”唐近楼转过身来,盯着他说道:“你光想着防备华山派里有人打你家剑谱的主意,反而忽略了其他的人。”
林平之脸色煞白。
唐近楼道:“你在华山上夜不能寐,向师父提出要回福建安葬父母骨灰时,师父就已经料到了你一定会来寻找你家的剑谱。你担心华山派有人会觊觎你家的辟邪剑谱,师父担心的却是你的安全……”
唐近楼哼了一声,盯着林平之说道:“你资质平平,武功平平,你知道为什么师父会担心你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