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制置又送来请帖,统制当真不理吗?”张起岩手捧帖子,对张珏的态度似已有微辞,“统制跟彭制置使的什么闷气呢?彭制置和孟宣抚都是为了统制着想,我在普通人中生活了多年,对此深有体会,一旦被周围人知晓天赋异秉,将麻烦无穷。吴申是可恨,但若统制杀了他,统制能保证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被其他人知晓吗?”
张珏靠着窗台,闷闷不乐,“我不是气他们阻止我杀吴申,我气的是天外天的处世之道。让人憋火!若换五星联盟,别吴申这等人,就是整个朝廷,早已在掌控之中了。天外天却这不能干,那不能做,幻想与无知土著相处。”
张起岩发笑,“这种和平共处,其实是很多人的向往,尤其是我们这种漂泊异域的人。有一个家,过上平淡的日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张珏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又想起死去的家人了。“幸福平淡,也要靠强权来维护!”他不屑地甩出话,“你们这种想当然的平淡,不会持久的,只会被外来的强权击碎。”
“哎!”张起岩把帖子放了桌上,“假若统制你最早遇上的是五星联盟,现在只怕已是他们中一员战将了吧?听闻统制在自己的星球是独裁者的支持者,果然五星联盟做法更符合你的风格。”
“我怎么可能加入五星联盟?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独裁者又怎么容得下另一个独裁者?我既已有效忠对象,不可能再为别人效力。”张珏忽然想到了燎,顿感五味杂陈,“这些你都听谁的?”
“统制的同乡,上官夔。”张起岩无所谓道,“统制的立场我不关心,我只要能报仇就行。等报了仇,我就会离开你。”
张珏没在听了,现在他已决定,再见到上官夔时,一定狠揍他。
“快下雨了,把院赶时髦的衣服收一收啊!”大门外跑进了马敉宁,经过院子时,顺手把衣服从绳上扯下,接着奔进房内。
衣服丢了桌上,“这里有你的信!”马敉宁把信丢给了张珏,“全来自名山县。”他晃晃脑袋,表示无言以对。
“这么多啊!”张起岩扫上眼,调侃道。
张珏面前散落了四封信,全是白色信封,黑墨字迹。他拿起来一封封看,寄信人有熊宝、王虎、屈英……敢情他们一人写一封啊!
第四人该不会是杨萃吧?可张珏一看,瞬间把信封反转,背面朝上。
马敉宁没看清,愣住了。张起岩却看得明白,“是个芳名郭荆娘的姑娘。”他揭密道。
“看名字就知道是姑娘?别乱!”张珏羞愤。
“哪有男人叫‘娘’的啊!”张起岩取笑他了。
马敉宁恍然大悟,“我听过,名山县有位郭氏一直等着张统制。郭姑娘见王虎他们都回去了,你却不归,所以心急,这才给你写信了吧?”
“去去去!少乱猜!”张珏不让他们靠近,拆了郭荆娘的信,一面防着那两人偷窥,一面读了起来。
信里没什么特别内容,郭荆娘只家内一切安好,他在成都无需挂念。没有半句女儿的思念心思,这到让张珏反挂念着她了。几年未见,一个早过婚嫁年龄的女子,生活得怎么样呢?对她有着愧疚。
再看王虎和屈英的信,也无特别之处,都他们已到目地,生活已经安顿。屈英的信是到是提了几句杨萃,杨萃把上门求亲的人都拒绝了,言下之意自不用。张珏抚额,自己可该怎么办啊?
最后拆开熊宝的信,想来与其他人无异,都是报平安,可张珏读了几行,神色不妙,马敉宁和张起岩都感了好奇。
“这个熊宝,报忧不报喜,又给我找烦心事。”张珏放下信,“他名山县出了怪事,要我去看看。其实就是想骗我回去,我才不上他的当。”
“什么怪事?我想熊先生不是谎之人。”马敉宁狐疑。
“他没,所以才觉得是圈套。”张珏摇头,“算了,别管他。就算成都呆不住,我大不了回重庆找上官夔,不会回名山的。”
张起岩和马敉宁都叹。
“你总是躲,也不是办法啊。”张起岩叹惜摇头。